于是他試圖适時地插嘴幫忙作證:“遠藤小姐一家确實都是很善良的鄰居。”
惠子看着他眯了眯眼:“元也,看來聖臣真的是派你來打圓場的啊。沒想到他長着一張斷情絕愛的臉,但談了戀愛保護欲還挺強的。”
古森開始打哈哈:“怎麼會?我碰巧有空才來看的啦,我好歹也是現役國手,多多觀察不同選手的打法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
惠子并不吃他這套,隻是笑了笑就輕輕帶過:“别緊張,我不是來跟你講究門當戶對的,但凡你出身于有名有姓的家族我們也不至于一點都沒聽說過你。”
隆一也跟着附和:“對,别緊張,聖臣一向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我們就是想看看能住進他家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
說到這裡,雙方球員開始上場了。
佐久早看向家屬的觀衆席位,找到了他的雙親、表兄弟和冒牌女友。
惠子和隆一朝他招手,他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隆一說:“你看,他平時就是這樣。”
比賽很順利地結束了。
佐久早開了車,叫由裡坐他的車回去。
古森本來想給他們制造二人世界,聲稱要去惠子和隆一的車上給他們帶路,但也被佐久早塞進了副駕。
古森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多虧了遠藤小姐,要不然聖臣都不讓我坐他的車的。”
汽車才剛啟動,還沒有開出停車位,由裡先是對古森的話笑了笑,随後發現佐久早正在從後視鏡裡看着她。
她有點擔心:“怎麼了?”
佐久早說:“沒事。”
古森說:“他想問問你怎麼樣,他們刁難你沒有。”
佐久早說:“你很吵。”
兩輛車在差不多的時間出發,自然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
停好車,隆一一臉神秘地從後備箱搬出他的勞動成果:“這是我今天釣到的魚,可以留着按由裡的喜好來做。”
其實因為佐久早對廚房用品的衛生要求太嚴格了,由裡到現在唯一使用過的炊具是微波爐。
當然,事到如今隻要配合一下就好,于是她道謝并試圖接過裝着泡沫箱的袋子。
但是佐久早在她之前把袋子搶了過去:“家裡不用由裡做飯,别使喚她。”
“沒有到‘使喚’那麼嚴重。”由裡小聲說,但她想要把袋子接過來的時候佐久早把袋子換到另一隻手去了。
“好吧,好吧,你們有自己的分工,隻要你們都舒服就好。”
那簡直是太舒服了。
佐久早不願意讓别人打掃他的房子,所以公共區域的衛生他直接就不讓由裡負責。由裡住進來之後也就打掃打掃主卧,要不是因為她大部分時候都待在裡面,她覺得佐久早肯定很希望連主卧都由自己包攬。
隻要由裡足夠小心謹慎地生活,不要破壞佐久早的勞動成果,她就可以每天在一個比醫院病房還幹淨的房子裡醒來。
而且,佐久早為了她的身體能變得健康一點,不要讓他在她身體裡的時候過得不舒服,把她的早飯也管了。
所以她神清氣爽醒來之後,還能吃一頓大廚臣臣特制健康早餐。
她對此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她想去洗碗的時候佐久早會趕她走。
她能做的隻有倒垃圾,還有在佐久早認真生活的時候幫他拍幾張照片發社交媒體。
至于佐久早是不是舒服,她也拿不準。
由裡看了看佐久早,試圖得到答案。他說:“當然了,她不會以打掃衛生為理由把我明天要穿的衣服扔進垃圾桶。”
好消息,他并沒覺得自己過得不好。壞消息,原來以前有這種事,他們不會吵起來吧?
惠子搖搖手指:“你的衣服全都是黑糊糊的一片,我那是為了幫助你重建服裝體系。”
佐久早沒生氣,也許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而且早就搬走了,于是他隻是淡淡地說:“不需要。”
惠子和隆一似乎真的就隻是來看看熱鬧,回到家也沒再拉着他們多問什麼,隻是驗證了他們兩個睡在一個房間裡之後感慨了一番,之後就各自洗洗睡了。
躺到床上,由裡的腦子才終于有時間去思考之前的疑惑。
古森描述中的佐久早和家人的關系似乎是實情。
如果和他們見面本來是可以拒絕的事,為什麼一向讨厭麻煩的佐久早要答應呢?
他甚至還拉上她這個“不可控因素”來幫忙。這有點不像是他小心謹慎的風格。
但佐久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由裡。”
她正平躺着,于是隻是側過頭去看他:“嗯?”
佐久早也在平躺着,沒在看她,隻是問:“為什麼化妝了?”
她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臉頰:“我用卸妝水卸了兩遍呢,現在已經很幹淨了,絕對沒有弄到枕頭上。”
“我知道你不會……不是那個問題,為什麼要特意打扮啊?”
“畢竟是以臣臣的女朋友的身份初次見面,我想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一點……”由裡壓低聲音,“該不會他們不喜歡愛打扮的女生?”
“不是,而且我都說了你不需要讨他們喜歡。”
“那……”由裡有些不解。
佐久早沉默了一會,由裡幾乎要以為他睡着了,但是他沒有:“我隻是在想,他們都比我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