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對不起。”由裡收回了視線,垂下頭看着地闆。
“我沒有不讓你看。”他又說。
那到底該看還是不該看啊?由裡猶豫地擡起頭,在鏡子裡和他對視了。
佐久早一臉不高興:“你平時都不會這樣看着我的。”
由裡小心地說了聲:“哎?”
“你隻喜歡我打扮之後的樣子,”佐久早說,“你是那種隻看臉的人嗎?”
“不是啊,臣臣你平時也很帥……”由裡意識到不太對勁,“不,臣臣你是一個内外兼修的人。想要像臣臣一樣迷人,内在和外在是缺一不可的,臣臣你别走啊……”
佐久早回過頭看着她,臉上分明在笑着:“電梯開門了我為什麼不能走?”
“喔……還真是。”由裡趕緊追了出去,“隻是我們平時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不能總是追着臣臣到處看吧。”
“我知道,看你好像很緊張随便說的而已。”佐久早走在前面,用鑰匙打開了車門。
随便一說就這麼讓人緊張兮兮,哪有這樣的事情啊?由裡跟在後面,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和平時好像不太一樣。
雖然車位還是佐久早的固定車位,但是停在車位上的車卻是一輛完全陌生的車。
由裡望着這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華跑車,再次瞠目結舌:“臣臣,雖然我已經知道你家裡很有錢了,但是你也不需要為了我的事換一輛車吧……這好像是我需要花一輩子還錢的那種價位的車。”
“你不需要還錢,我也沒有換車,這是我找木兔借的。”佐久早說,“他說‘明星就應該開最拉風的豪車’,所以還住在MSBY宿舍裡的時候就把所有存款都拿來買了這輛車。”
由裡想象了一下賽場上迫切需要所有人的強烈關注的木兔選手:“聽上去有點奇怪,但如果是木兔選手的話好像也正常……”
佐久早點點頭:“雖然它并不符合我的審美,但是我覺得它比較适合此行的目的。”
“那就……謝謝臣臣和木兔選手。”
“主要應該謝謝我,因為我答應他去他家幫他打掃衛生,你知道他家現在是什麼樣嗎?”佐久早向她展示了一條短視頻。
“臣臣……”由裡看着視頻裡所展示的環境瞠目結舌——木兔選手的家和他本人一樣搶眼,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極繁主義,她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人有那麼多東西——她最後說,“這真的是我一生都無法回報的恩情了。”
他幾乎想說“那就用一生來回報吧”。但是,錯過一次那樣的時機就不太容易第二次開口了。
最後他隻是說:“你今天揚眉吐氣地回來就算回報了。”
“一定會的。”由裡感動地點點頭,試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佐久早攔住了她,自己走上前把車門打開了:“你先适應一下,但不要一直适應,這是一個今天限定的服務。”
由裡坐到車裡,謹慎地詢問:“這樣會不會像是我花錢租了一輛豪車還請了一位代駕?”
佐久早也坐進來,他用酒精濕巾擦了一遍方向盤。其實車裡很幹淨,想必佐久早已經事先打掃過了,但是看起來他還是非常不信任他隊友的衛生水平。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親自去而不是讓大阪分部的司機去,”他一邊擦一邊回答,“除了像你一樣對體育賽事毫不關注的人,其他人應該都明白花錢請不到佐久早聖臣選手來代駕。”
“臣臣你明明也隻關注排球賽事,之前真希姐姐說的那個選手你都不認識。”
“現在還不認識,但如果他也被國家隊選中的話早晚會認識的。”
“臣臣……帥到有點可惡的程度了……”
“你說臉嗎?”佐久早終于完成了他的消毒,啟動了這輛車,面無表情地評價道,“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你拿的還是藝術學士的文憑呢。”
佐久早停好車,像他們之前約定的那樣為她拉開車門:“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由裡點點頭:“當然啦,臣臣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也可以先走。”
正說着,她和咖啡館裡的女人對上了眼。女人招招手,她留意到她的旁邊還坐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看起來和千洋年紀相仿。
千洋的編輯是櫻小路,櫻小路說過今天不會過來參與由裡和母親的私事的,也就是說這位男士恐怕也不是出于工作需要才出現在這裡的人。
佐久早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顯然也意識到了當前是怎樣的情況。
他背過身,把由裡遮擋在自己的身前:“看來今天不止一個人有意彰顯自己的審美品位,你怎麼看?”
“臣臣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
佐久早把車門關上,用鑰匙上的遙控器鎖上了車。
“走吧。”他說,“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