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秒，顧聽北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好聲哄勸道：“你别怕我啊，俞珠，你想當我哥就當我哥吧。”

顧聽北變臉的比誰都快，沈俞珠當他精神分裂不正常了，果然他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不過，俞珠，你以為當我哥就這麼好當嗎？”

“你喜歡我叫你哥是嗎？”

“好，我以後就叫你哥。”

“哥，我現在想幹你。”

顧聽北說着輕飄飄的話，給沈俞珠聽得心髒病快犯了，“顧聽北，你不能這麼對我！”

對方顯然已經沉浸在另一個世界，喜歡叫他哥，索性就叫到底。

“哥，我吃了兩倍量的藥。”

“逃吧，離開這間房後，我會放過你。”

顧聽北說着要給他機會，松開他的手，卻沒有走遠，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藏在他身後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沈俞珠試了好幾次，門跟牆似乎融為了一體，他怎麼都打不開。

而顧聽北如約貼在他身後，如暗夜裡生出的藤蔓緊緊纏住沈俞珠發抖的身體。

“哥，還逃嗎？”

“像上輩子一樣，繼續愛我吧。 ”

“因為這輩子我來了，你再也逃不掉了。”

沈俞珠渾身發顫，明知已經猜到的事實會讓他難以接受，但還是在戳破的此刻感受到了絕望。

比起他的失落，顧聽北更加興奮了，他的身體和心處于極度愉悅的狀态，他也猜對了，沈俞珠還是那個沈俞珠，他們還能好好過一輩子。

“哥，你見到我不開心嗎？”

“哥，就讓這條線按照原本的發展繼續下去好嗎？”

原本的線就是沈俞珠給顧聽北下了藥，然後他被顧聽北按在身下做了個天昏地暗。

今時不同往日，沈俞珠早已沒有了那樣的期待。

“顧聽北，這樣做是錯的，你應該及時止損！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顧聽北！你能聽我的嗎？到此為止！”

他根本聽不見沈俞珠的解釋，錯，什麼叫錯，相愛的人重新再來算錯嗎？不算的，他們不止要做下去，還得結婚，往後會很幸福的過日子，他想要的隻是沈俞珠，不是什麼兄友弟恭。

上輩子沈俞珠沒有得到的夢，這輩子由他來圓，這樣怎麼會是錯呢？

顧聽北的藥效開始發作了，他緊緊貼着沈俞珠的身體，臉脹得通紅，他不停地索求不停地靠近沈俞珠。

“哥，我不想放過你，你也别放過我。”

顧聽北重生到這這輩子，就沒想過要放棄沈俞珠，他隻能是自己的，哪兒都逃不走，就算要逃也得往他身邊跑。

“哥，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哥，你抱抱我，抱抱我吧，好不好？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求你了，沈俞珠，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都需要你，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看看我吧，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哥，你愛我吧……”

顧聽北已經是魔怔了。

沈俞珠知道他徹底瘋了。

失去控制的顧聽北，放飛自我的顧聽北，讓沈俞珠分不清真假，他摸到了顧聽北的眼淚，原來他也會流淚。

“你是為我哭泣嗎？”沈俞珠看不明白了，“顧聽北，你是不是在報複我啊？”

“哥，這是你對我的報複。你走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很痛苦，我一個人活着好痛苦，俞珠，不要再丢下我。”

太好笑了。

到底誰欠誰啊？

“那周羽呢？你不見我的三年呢？還有那次下藥，顧聽北，我從沒有對你下藥，那都是假的。但你的憤怒，你的恨，你對我的絕情，全部都是真的。”

沈俞珠感受到了他身體的僵硬，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發燙的臉，抹去了他的眼淚與熱汗，也看清了他的堅持。

“我曾在夢裡夢見你恨我到砸了我的墓，都說因果循環，可見你對我有多恨。還說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死後你有夢到過我嗎？我死了才說什麼愛啊想我啊，太晚了，就算是真的，你不覺得……惡心嗎？”

顧聽北的藥瘾上來了。

但他不能動沈俞珠，比起愛欲，沈俞珠的每一句問話對他而言都是淩遲，他的痛已經壓過欲，他好像也遊走在了崩潰邊緣，愛而不得，求而不得，死而不得。

“這是我很珍惜的一世，因為我可以斬斷過去，忘掉對你的所有貪念，我知道上輩子自己愛錯了人，所以我收回所有付出，顧聽北，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這是我痛苦的根源，我不想再受折磨！”

顧聽北雙眼猩紅，眼熱到極點。

“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後悔了，哥，你重新愛我吧，我會比你愛我時一百倍一千倍的愛你，哥，不要丢下我。”

他說的任何挽回都沒用。

沈俞珠想起海底的陰冷與可怖，他不想再一次承受死亡。

“小北，我在海邊等了你十天，三年都等過了，十天我也習慣了，可是人怎麼能狠心到這種程度，我隻是想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面，你卻告訴我……”

顧聽北死活想不起來他有回複過什麼信息，那時他還在深山拍戲，得知沈俞珠死亡消息都是一周之後的事，他進山拍戲拿不到手機，完全沉浸式，什麼等了十天，什麼回複信息，他根本做不到。

“哥，那不是我回的，我……”

沈俞珠嘴角扯出一抹絕望的笑，“你說，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