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流鼻涕。
自己紙用完了用陳陸年的,陳陸年書包裡很大一包紙,蔣明過來給溫知送水喝,晚上溫知回去,陳陸年讓她别過來了。
溫知一個人走在回去路上,猝不及防在圍巾裡大顆大顆流眼淚。
她想她爸,想陳陸年蔣明每天來回上學将近兩小時,走的那些無可遮擋的路。想她憑什麼會感冒。
想她今天硬要上學,會不會把陳陸年傳染感冒。
她第三天咳嗽。
一天咳個不停的陳陸年給她灌兩次止咳藥都不管用。
陳陸年黑着臉說帶她去挂水。
溫知崩潰,說挂什麼水啊?!
她說到最後發火。
陳陸年仍拉着她跟老郭請假,去挂水了。
在下午一點多時,她奶不知道。
在鎮上的小診所裡,一個台階下,像地下室。室内暖烘烘的,溫知頭疼欲裂後昏昏欲睡。
生個病像做不清醒的大夢,溫知感覺回到她很久以前的某個時間段,隻想發呆睡覺,什麼也不想想。
陳陸年在溫知身邊看着,給溫知劃測驗知識點,溫知睡的臉靠在椅把上。陳陸年把胳膊給她靠。
溫知挂了一下午水,鼻子堵住了,喝水通鼻。
溫知忍不住又脆弱哭自己課沒上。
陳陸年安慰她她根本聽不進去。
她拼命憋着。
到班上,她坐在角落孑然一個人似的嘩嘩掉眼淚。
挂了三天水,挂好了,溫知又笑了。
結果她笑一下,蔣明看到了就取笑她一下。咿咿呀呀學她當時感冒沒好的場景,誇大其詞不就感個冒嗎?!誰沒感過冒似的!
溫知眼看要生氣了。
蔣明拿出他手機裡的通訊錄給她看,說他把她跟他寶寶并列了,付金鈴叫寶寶,她叫親妹,他以後會好好照顧她倆的。
溫知頓住了。
又無語又惡心,又感動的不知道怎麼說。
她面色别扭在模糊不清的夜裡,蔣明又說未來道阻且長。
溫知眼裡的世界其實很短,而陳陸年蔣明眼裡的世界很長。
陳陸年比溫知悟性高,也願意教溫知,很快把溫知沒學上的補上了,快要期末了,這年期末顯得沒有往常重要。
寫不完買不完的卷子,到了學習靠個人的地步。
江瑤過來找了溫知陳陸年幾次,問陳陸年寒假怎麼辦。
陳陸年寒假很可能去打工。
“……”溫知在旁邊不敢出聲。
蔣明成績下滑了,他媽高三一整學期的課就沒聽進去,他意識到完了的那天還沒努力兩小時,被他們老班罰到外面罰站!
蔣明操他媽的世界!
溫知下去上廁所時看到他在外面罰站愣了。
他鐵青着臉,和尋常不一樣。
……晚上蔣明跟陳陸年溫知吐槽,他媽他人生就是這樣的,剛想努力了,總有人說他不努力的把他貶低的一無是處,讓他又不想學了。
以前一年級時學語文語文也是這樣,他媽上高中了傷天害理學語文語文老師還是這樣。
蔣明平時肯定也沒時間學啊……
溫知不知道,蔣明因為幫付金鈴家減輕負擔,周末跑縣裡跑的不比陳陸年少。
溫知讓他别氣,周末少玩手機背背書。他悟性比他倆都高。
蔣明:“……”
蔣明氣的轉圜過來,打岔說,想到一事無厘頭說:“付金鈴周末不知道去哪混了,我在她身上聞到很貴的香水。”
溫知一臉他變态的瞅他。
蔣明又炸毛了,“她錘我的時候我聞到的好嗎?!”
離期末還有一星期。
老郭發了寒假作業,班會提前一星期的早上随意上。
說的還是老三樣,可聽進去的人壓力越來越大。
他們班隻有無盡的壓力和快要抓秃的頭發。到預測理想學校需要多少分。
下午溫知去班上時,他們已經拿着網上查的分數線,估自己到自己市裡上大學最少多少分。溫知稀裡糊塗參合了下,問陳陸年以後想考什麼大學。陳陸年就想這事多少還遙遠的一點沒參與。
溫知問他想上哪的大學。
陳陸年扭頭看她。
溫知:“上c市。”
陳陸年沒說話。
第二天溫知上課,在班上沒聽到他們說學校的事了,女生突然轉變話題,她聽了好幾次聽進去。她們說今天早上上學,在正對學校大門賣包子的地方的包子旁邊坐着一個很時髦的男生。
黑頭發,戴着耳釘,戴着口罩。
沒露全部臉都知道很帥。
一直往她們學校望着。
又不像打工人,眉眼看起來很小。
中午放學時,溫知回家時忘了這事,來時記起來了。
她特意往校門口前的包子店看了看。
看了好幾眼。
沒看見她們說的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