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期末找陳陸年緊急補了課,一學期混過去了。他們第一天考試考語文,聽說下午他們班主任就在改卷子。
聽說蔣明考的沒他們班衛王俊好,蔣明說沒事。
全部考完後,蔣明拉付金鈴溫知陳陸年聊天。
付金鈴操心:“你這課代表當的沒普通學生好。”
蔣明:“我已經努力了。他上幾次考試就比我考得好了。上學期也比我考得好。”
蔣明:“上個學期就沒他考的好時,我就說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
溫知:……
就永遠記住這一天。
蔣明把車留給溫知,跟陳陸年一起回家。
快要過年了,蔣明問溫知明天還是後天回去。
溫知說後天。
天上下了兩場連綿的雨,路不好走,第三天她騎車帶她奶回去了,跑第二趟把一些年貨帶回家。
蔣明和陳陸年都不在家,奶奶說他倆剛放假就去打工了,溫知愣了好一會打電話給陳陸年。蔣明在那插話:你管我倆什麼時間打工呢?我影響學習陳陸年也不影響學習,作業有時候補……
陳陸年因為蔣明嗓門太大把電話挂了。
過年前,溫知接到她媽的電話。
她媽在一月底做了子宮肌瘤切除手術,大半個命快丢進去了,現在才在修養,問溫知回不回來看她。
溫知沉默裡她又很激動,問溫知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回來了,她爸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養了她十五年!整整在a市待了十五年!
她那邊傳來保姆卑微聲顫的囑咐,求她别生氣了,求她喝口湯,比溫枝梅聽着還可憐。
溫知又不是不回去。
可能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聽的撫着腦門,一陣一陣的昏天黑地。
溫枝梅問她回來看她不。她聽到宋知渠他爸道貌岸然的聲音,你媽生病你回來看看嗎?也不要你過年回來,什麼時候有空回來就行。
溫知回頭把這事跟她爸說。
她爸同意她回去。
她奶也知道這事了。
老太太第一反應是那邊想法子帶她走。
可她想她本來不是自己願意,也是要永遠在那過幸福日子的。
三口人三口人心懷鬼胎。
溫知為這事情低落了好幾天。
她爸打工回來了,蔣明陳陸年騎着熟悉的電動車也回來了。
蔣明在溫知陳陸年家門口侃侃而談。
幾個人在門口聽着他說。
溫知陳陸年“社恐”地找地方躲了。
溫知不好上樓,在陳陸年家門口蹲着,陳陸年給她遞東西吃。
上學挺累的,因為她媽那事,她好幾天沒補好精神,腦子迷迷糊糊的接過又蹲着傻了。
蔣明好會走到她面前跟她說話,她沒聽見,蔣明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到我那去玩呗。”
正好是白天的下午,溫知和陳陸年陪他過去,一幫小孩看見他們跟老鼠看見大米似的,很興奮,紛紛掏錢回家找錢的要跟他們玩。
之前玩的沒把他們吓怕,又一年來了。
溫知沒興緻,蔣明也不想打的把他們打發了,路過村裡大家一起弄的借别人不要的書的書館。
進去,總共三排櫃子,溫知在裡面找到了小時候看的那些漫畫書。
随意翻了幾張。
有些激動起來。
蔣明叽叽喳喳跟他倆說他以前沒手機蹲廁所看的小說集,那種恐怖的、神話的。小學二年級時蹲着看阿衰。
影響太深刻了,蹲廁所一蹲蹲一個多小時的看入迷了沒出來。
他爸想上廁所,他蹲在裡面沒動靜。
他爸推門推不進去的心急如焚回去找茬。找他。
沒找到。
頓時捂着屁股把半個村都翻遍了,不想上廁所了隔那村口嚎,被他奶打,要打報警電話,聽說村裡有人販子拐小孩了。
他上完廁所出來了。
被他爸吊起來打。
溫知陳陸年笑。
蔣明說:“我那時候可太逗了,陸子就還好,他那時候完全跟我相反的兩個人。”
溫知邊翻書回憶邊奇怪,問:“那你倆怎麼在一起的?”
蔣明生龍活虎模樣的不羁:“我倒貼,那時候覺得他太牛逼了。”
陳陸年踹他。
蔣明:“換我奶現在的說法,就是我那時候缺心眼。”
溫知又樂。
蔣明說了幾件他和陳陸年去市裡的故事。
趁陳陸年出去了。
說他們闖進紅燈區。
他直視溫知,等溫知緊張起來,他說:“這個社會有餘華老師說的那樣階級差異大,窮人和富人間還有條需要跨越百年的鴻溝,你看到幾十幾百萬的車也就那樣,我在裡面差點踩到一個小姐的鞋,他們跟我說是巴黎世家。懂什麼巴黎世家嗎?把我,”
蔣明指指外面的陳陸年,“陳陸年的全身衣服和手機加一塊都沒她一雙鞋貴。”
溫知有點駭。
“當陪酒小哥豁得出去能一晚賺幾千。”
溫知:“……”
蔣明裝逼起來的扭脖子,“沒幹。”
很難想象他們當時覺得這像捷徑的一天累死都沒在那半小時在地上搶錢的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