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話的正是滿臉不爽的柳溱,她一頭雙耳髻梳得精緻,此時因為生氣便在耳後一晃一晃的。
“罷了,事情總歸不會這麼容易解決,我們明日再去打聽一下。”祁珣輕輕歎道,擡手揉了揉眉間,看起來他們今日不太順利。
“祁師兄!”徐川柏微紅着臉揚聲呼喚,終于将那邊認真讨論的兩人吸引了過來。
...
“沒想到會這麼巧。”祁珣将桌子上的糕點朝對面推近了些,溫聲道。
大家都是相熟的人,此時在京城相遇,便決定一同坐下來喝喝茶,順便讨論一下各自的案件。
徐川柏點點頭,“其實我們也才和邵師兄他們道别,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你們。”
“邵師弟?”祁珣眉骨微揚,似乎并沒有想到這點,他頓了頓繼續道,“之前往京城裡趕路時,遇到他與池意禾同行,去的是與京城相反的方向,我還以為他們的事件不在京城。”
徐川柏聞言搖搖頭,“應該也不是京城,而是皇城。”
“原來如此...”祁珣輕輕颔首,很快又道,“你們呢?今日還順利麼?”
“一般,還有點模糊。”祝灼華雖然已經盡力忽視斜對面的柳溱了,但實在受不了她充滿敵意的視線,因此說話也有些懶洋洋的,隻覺沒勁兒。
“這次瓊阆仙府所挑的事件,看起來簡單,但實際關系錯綜複雜,都不好解決啊...”祁珣附言道。
祝灼華突然來了點興趣,問道:“對了,你們之前在讨論什麼?”
“是我們的案子...”祁珣剛一開口,便被人出聲打斷了。
“祁珣哥,這也不必同其他人說吧...”
柳溱眉頭緊蹙,背脊不禁坐直起來,出聲制止。
妙淨擡眸瞥了眼柳溱,淡淡出聲道:“我們不是同一組事件,沒有利益沖突。”
也許是根本沒想到那靜靜喝茶的佛女會出聲幫祝灼華說話,就連祁珣都忍不住側目看了眼那神情淡漠的妙淨。
柳溱眉頭皺了皺,佛女妙淨平時并不與人相交,出現在她身邊最多的人便是那邵時硯,而如今妙淨不僅與人合作,還會幫人說話...
祁珣清喉一聲,遂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講的,隻是今日我們實在是沒查出什麼來。”
在祁珣娓娓道來之下,祝灼華幾人也漸漸對“臨鸾堂之案”有了基本的了解。
臨鸾堂是京城裡一處極負盛名的青樓院,前不久有一名女姬因病去世,臨鸾堂的夥計便将人埋在了偏僻後院,其實不止是這位,臨鸾堂以往死去的女姬基本都埋在這。
從現在看這件案子好似并無什麼可查之處,但臨鸾堂裡的人說,那名女姬的屍體在三日後被人刨了出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祁珣他們要做的便是找尋這具屍體,解決這樁疑案。
“找屍體?”祝灼華指尖摩挲在杯緣,狐疑道。
“差不多。”
祝灼華垂眸不由喃喃道:“找祈明珠,找遺失的屍體,找藥材...”
其他人并未聽清祝灼華的細小私語,隻當她是想到了什麼,便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我們在臨鸾堂打聽了好久,但大家說的都大差不差,最後被老闆娘發現,便被趕了出來。”祁珣說到這裡就有些難為情了。
當時老闆娘還以為祁珣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一直好生招待解釋着,但後面發現他們隻問問題,絲毫不消費,便漸漸敷衍回答了,甚至最後還發怒将人趕了出去。
“這樣身份的人一般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她怎麼說?”妙淨問道。
“能說啥,她不過是遠遠帶我們去看了眼那後院,被挖開的地方早就填平了能看出什麼來。”柳溱沒好氣地解釋道。
那處畢竟是女子後院,祁珣不方便跟過去,便讓柳溱進去探查的情況。
但兩人針對情況問多了之後,老闆娘多少有些不樂意,見這兩人不僅不消費,還耽誤她招攬生意,就不願意配合了。
“不過,她倒是透露了一點,說那晚好像看見了來挖屍體的黑衣人,但并沒有看清,我們仔細再問後,她又說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并未看清是否有人來盜屍體。”
說到這個,柳溱便沒由來地一肚子氣,前後供詞不一,任誰也能看出那老闆娘在撒謊,可偏偏他們還不能拿她如何。
祝灼華聽完這些後,隻清淺笑道:“那老闆娘肯定看見了來挖屍體的人,隻是怕給自己染上麻煩,這才說謊的。”
祁珣對祝灼華口中的笃定很是感興趣,他轉眸看向對方,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一定看見有人偷竊屍體?”
祝灼華抿唇微微一笑,甚是神秘,她雙手背托着下巴,與人打着商量,“這樣,明日讓我們一起去臨鸾堂,我就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