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灼華瞳孔一縮,趕緊轉身朝衆人催促道:“趕緊走!”
在場所有人皆是被這一道有力的嗓音喚回來,隻見祝灼華擡手指着一處方向,語氣又急又鎮定:“朝這邊走,山洞就在不遠處了,快走!”
眼見雪崩蔓延的地方越來越大,耳邊悶響不停的雪崩猶如最後的催命符,促使着他們盡可能地加快步伐。
面對這未知的雪崩,盡管他們有一身靈力術法,卻也極可能被這場雪崩卷入巨浪之中,毫無抵抗之力。
“祝灼華!你說的山洞到底在哪!”柳溱看着眼前毫無可供躲藏的模樣,情急之下竟是沒忍住朝人怒吼。
眼見雪崩近在咫尺,他們仍未看見祝灼華所說的山洞。
祝灼華并未有任何反應,她很确定曾經待過的山洞就在這,隻是今夜暴風雪太大,将洞口堵住了。
她的指尖微紅,手掌迅速覆在雪面上,她擡眸瞧了眼越來越近的雪浪,輕輕傳音至每個人耳中。
“山洞入口就在這裡,我等會一力擊開此處時,你們便迅速俯身沖進去...”祝灼華急而短促地呼吸後,将話補充完整,“傷者先行。”
衆人神情皆是凝重與緊張,紛紛作勢準備行動。
滔天的雪浪席卷而來,帶着摧天毀地的氣勢,祝灼華唇線微抿,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淩厲,在動手的同時厲聲道:“就是現在!”
轟隆轟隆的雪崩壓至頭頂的一瞬,眼前仿佛看見了洞口的模樣,又像是下意識般,猛地朝裡沖去,白雪在視野裡消失,緊接着是窒息的黑暗。
雜亂且粗重的呼吸聲充斥着整個山洞。
祁珣眼前一片漆黑,瞧不見任何東西,因此他隻能憑感覺數着身邊的人。
少了一人...
“祝姑娘?”祁珣朝前邁了幾步,緊繃着聲線問道。
山洞裡的呼吸聲輕了很多,緊接着是左側的花遍野出聲詢問:“祝姑娘沒有進來嗎?”
沒有任何回應的這片刻宛如度日度年,祁珣内心的不安被眼前的黑暗逐漸放大,他剛想再喚名出聲。
便聽得山洞口一聲重擊,被積雪重新掩埋的洞口兀地出現一道豁口。
呼呼的寒風從外面猛地灌進來,攜帶着冷冽的雪花,一道暗影從豁口迅速閃現進來,緊随着,是一簇熾熱的火苗在來者手心上躍動。
“怎麼不點火?”祝灼華手心托着一團赤火,擡眸掠過眼前一行人,眸中漸漸滲出疑惑。
四周有聲勝無聲,衆人借着微弱的火光,終于看清了姗姗而來的祝灼華,隻見她發絲淩亂,額發濕潤卷曲盤于發際,渾身上下猶如被風雪淩虐過,随着祝灼華的動作抖落下碎雪。
“祝姑娘,你這是...”祁珣上下打量着祝灼華,确認對方并無受傷後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山洞的空間頗為寬敞,投射至石壁上的暗影朦胧曳曳,花遍野也不知何時将黃甯平放于地上,蔣玉泉将遲遲不曾有所動作的徐川柏喚回神來,幾人圍着傷者檢查着什麼。
祝灼華隻是瞥了眼祁珣,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傷者黃甯身上,她邊走邊道:“無妨,隻是在外面确認了一些事。”
也許是見祝灼華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祁珣也不再逾矩,垂眸先将火堆生了起來。
祝灼華使用着靈力将渾身狼狽盡數消去,神情亦是凝重。
方才她強迫自己與雪崩對上,那樣危急緊迫的時刻,她的境界卻絲毫沒有松動的迹象。
看來她的突破契機仍不在此...
篝火靜靜地燃燒着,火焰在半空綻放,将整個山洞都渡上了一層溫暖的橙光,衆人經曆過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崩,現下已是疲憊不堪,紛紛圍坐在篝火旁休憩。
可徐川柏與蔣玉泉仍處于緊繃之中。
“黃甯她...情況怎麼樣啊?”蔣玉泉跪坐在黃甯身邊,眼睛卻是沒從黃甯身上挪開一瞬,他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徐川柏的動作,生怕錯過什麼。
徐川柏将黃甯手心的碎布與腐肉小心處理後,又從空間戒裡取出多個藥瓶,清脆的碰瓷聲在山洞裡回蕩,天地間仿佛隻剩下洞外的風聲與瓷器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川柏終于沉沉呼出一口氣,擡手擦拭着額間的薄汗,将餘下的收尾工作完成。
身為昭芫宗的親傳弟子,仙品的藥物自然是不少,此時拿出來用也絲毫不心疼。
“黃姑娘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毒素也暫時用丹藥抑制住了,等出瀛洲後,便問問長老他們吧。”
徐川柏遞了一瓶藥給蔣玉泉,這才收拾好東西圍坐過來。
“這是什麼毒?竟如此駭人?”柳溱又看了幾眼黃甯的左手,皺眉問道。
徐川柏卻是眉間凝重,結合之前在礁地發現的異樣,他不得不下此結論。
“據我觀察,這應該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