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季款冬将自己身上的黑袍解下,蓋在齊佳伊身上。
下一瞬,齊佳伊腦子再次暈頭轉向,并重重落在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什麼地方?”
接連兩個問題,都是季款冬開的口。
噗的一聲,他掌心燃起一團火,将四周照亮。
齊佳伊身上的黑袍掉落,她沒有理會,從地上爬起來,擡眼打量四周。
周圍四四方方的,看不到出口,像一個暗室。
這地方其他什麼物件都沒有,唯有正中央一個長方形的半透明盒子。
那長方形的半透明盒子散發着一股很強的寒氣。
齊佳伊指着那長方形的東西道:“那是一口棺材嗎?”
季款冬掌心燃着火走了過去:“是,還是一口萬年寒冰棺,這要是做成盒子放靈植,可保多少靈植啊。”
那語氣是說不出的惋惜感歎。
齊佳伊走上前,一眼看到棺材裡躺着的人,而棺材上還刻着一個名字,‘晏炔’。
想到雪靈犬這會兒身體裡那個奪舍的靈魂,莫非就是這叫晏炔的!
“可惜了,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怎麼能拿來裝屍體呢,暴遣天物。”季款冬還在可惜萬年寒冰。
齊佳伊警惕的看着四周:“别可惜了,你在可惜棺材,人家在觊觎你身體。”
那藏在暗處的人究竟什麼修為,竟将她與季款冬,從她師姐還有季款冬師姐的眼皮子底下擄走。
論修為,她與季款冬連築基都沒到,可打不過對方。
季款冬後退兩步,眼睛亂瞄,“觊觎我身體是什麼意思?”
“晏家想奪舍你。”
齊佳伊之前隻覺師姐說她‘印堂發黑’是口頭禅,畢竟他們才見面兩次,師姐就說了她三次印堂發黑。
但這會兒看來,她重生後,帶了黴運。
因為雪靈犬的亂畫陣,她提前見到了季款冬,還到了這晏家,遇到這糟心事。
怪不得季款冬與前世性子相差巨大,原因就出現在這裡吧。
前世被奪舍之人是季款冬,而重生後她卻卷進了這件事。
若非雪靈犬,恐怕被奪舍之人就是她了。
季款冬滿眼不信:“奪舍?怎麼可能,這可非易事。”
齊佳伊将她與晏家人交易,之後被困,那奪舍之人意外進入雪靈犬的事一一說給他聽。
“……事情就是這樣。”齊佳伊看了眼冰棺中的人,“若是我猜的沒錯,那奪舍之人的魂魄,應當就是棺材裡躺着這位。”
季款冬還沒從晏家打算奪舍他一事中反應過來,卻見齊佳伊拿了個儲物袋裝屍體,震驚道:“你幹嘛!”
将晏炔的屍體裝入儲物袋,齊佳伊這才開口:“沒有人質,找一具屍質啊。”
季款冬身為不差錢的醫修,居然惋惜這冰棺。
那能被放在這冰棺裡的屍體,恐怕對于晏家來說更重要。
那個藏在暗處的高手,将她與季款冬弄到此處來便沒了蹤迹,她總要防備一二。
況且這貨想奪舍她,不能拿他靈魂做什麼,毀屍也算一種複仇。
哐當~
不大的暗室響起鎬頭敲擊的聲音,頗為刺耳。
這次輪到齊佳伊震驚了:“你幹嘛?”
季款冬雙目放光:“萬年寒冰,可遇不可求。”
齊佳伊:“……”
小鎬頭敲半天也沒見敲下來一塊,齊佳伊撇開眼不去看那糟心一幕。
察覺納戒有異動,雪靈犬已經醒了,不過因為身上貼了很多符箓,它動彈不得,唯有嘴巴還能說。
雪靈犬這會兒也有點目眦欲裂:“滾出去,你個白癡,奪舍都能找錯地方,瞎啊。”
晏炔戾氣更重:“閉嘴,傻狗,誰稀罕你這狗身體。”
雪靈犬:“不稀罕趕緊滾啊。”
晏炔:“你給我閉嘴。”
雪靈犬:“略略略,就不,你打我呀。”
晏炔的靈魂與雪靈犬的靈魂一會兒占據身體一下,來回打嘴仗,瞧着格外分裂。
齊佳伊看着這戲劇一幕沉默了,在想要不要繼續打暈算了。
“别看戲了,快想辦法把那人的靈魂弄出去。”
玄鐵龜沉穩的聲音響起,擡眼與齊佳伊四目相對。
齊佳伊無奈道:“不會。”
玄鐵龜繼續道:“那你先将他身上那張皮弄下來,那張皮可能才是奪舍關鍵。”
齊佳伊眉頭微蹙,很快反應過來,玄鐵龜說的可能是事實。
将兩隻契約獸放出來,齊佳伊在納戒中拿了柄小刀在手。
要把雪妖狼王皮弄下來,得先将縫起來的線割開。
看她拿了小刀就往自己肚子來,雪靈犬驚呼道:“小心點,你别把我捅了。”
“殺了這隻狗。”晏炔聲音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憤慨。
齊佳伊擡手便是一巴掌拍雪靈犬腦袋上,“閉嘴,輪得到你們來指使我,再吵閹了你們。”
原本吵鬧的聲音瞬間消失。
齊佳伊手很穩的将那些縫的歪歪扭扭的線割斷,起身去扒雪靈犬身上的雪妖狼王皮。
“啊啊啊……痛痛痛……”
雪靈犬凄厲的慘叫轟炸齊佳伊耳膜,迫使她松手。
雪靈犬還記得她剛剛的話,忙解釋道:“真的很痛。”
玄鐵龜開口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将雪妖狼王皮與他的皮粘在一起了。”
齊佳伊蹲下身子,再次試着扒下雪妖狼王皮,拉扯中發現,在雪妖狼王的皮與雪靈犬的皮肉之間,似乎有某種東西,一拉就起絲,偏那些絲很細密又很緊,瞧着像活的。
她目光微微轉動,落在了那還撅着屁股敲萬年寒冰之人身上。
“季醫師,麻煩看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