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帶過來的東西不算多,沒收揀一會兒便收好了。
沈甯音推開門走出去。
秦耀陽聽着聲音便站起來了,白玉般的俊美面容上帶着疼惜:“甯音,你瞧着疲累,要不然再睡會兒,我等着你。”
他這般溫柔的聲音極為難得,沈甯音露出恰到好處的羞赧:“不打緊,在馬車上也能睡。”
“好。”秦耀陽伸手去扶她,沈甯音卻是讓了半步,男人的手扶了個空,他詫異地擡眸。
沈甯音擡起姣好的臉龐,鬓邊的發絲垂落,聲音依舊是軟和的:“老夫人就沒交代些什麼?”
秦耀陽聞言,連忙道:“有,有的,我們在路上說。”
沈甯音卻沒動,她等着他講。
“你怎麼這般疏遠。”秦耀陽說完這句,又想起自己做下的疏離之事,愧疚又無奈,小意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沈甯音沒掙開。
過猶不及的道理,她明白。
耳邊是秦耀陽放軟的聲音:“甯音,祖母說了,你回去,什麼都好商量。”
沈甯音心下盤算,依着沈弦思與沈夫人的表現看,老夫人那邊是沒有去找侍郎府的。
不然沈弦思就不是找茬,而是由沈夫人出面命令自個兒回夫家去了。
既如此,沈甯音底氣又足了幾分,莞爾一笑點了頭:“好。”
秦耀陽很是高興,一路扶着她出庭院。剛出院子,沈甯音就瞧見沈弦思站在不遠處。
看見沈甯音與秦耀陽這般恩愛地走出來,她整個人都驚了。
沈弦思不理解,那沈甯音都做出這等不守婦道的事兒了,堂堂侯府世子怎的還把她當成了寶貝?!
沒走幾步,秦耀陽也看見了沈弦思。在看見她的刹那,将将還笑得豔陽高照的世子爺冷了臉。
“甯音,往後少與她往來。”秦耀陽告誡沈甯音。
沈弦思雖說離得不近,可秦耀陽說話時帶着薄怒,再加上附近很清幽并沒有什麼人,所以沈甯音瞧見那好妹妹的臉色瞬間白了。
她便知,沈弦思怕是聽着了。
沈甯音便又笑着點點頭:“是,妾身知道了。”
她不是沒注意到沈弦思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可那又如何呢?
沈甯音擡起臉,沖着沈弦思微微一笑。
沈弦思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可秦耀陽領着許多家丁仆婦。這次老夫人來接她是下足了本錢的。面子上幾乎算得上擡舉了。
再加上跟在後頭的方嬷嬷,沈弦思之前曾得罪過,這會兒被嬷嬷冷淡的目光一掃,沈弦思便不敢再上前了。
門口,秦耀陽擡手扶她上車,沈甯音道:“車上擠,妾身還是等寄放在山腳的馬車趕上來……”
秦耀陽不容置疑地将她推上去:“哪裡會擠?”
“可是……”沈甯音掀簾子,蹙眉。
秦耀陽饒是有斑斑短處,可在某些方面也算得上細緻,未及沈甯音說完,他便道:“我已叫了人去趕車,這會兒應該是往侯府去了的。”
沈甯音聽他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便也沒再堅持。
秦耀陽心情極好,掀開簾子也坐了上來,侯府的這個車是真的寬敞。
尤其為聖人賜下的,所以上頭挂着的燈籠除了侯府的标記外,還有獨屬于大内宮廷的印信。
這不單單奢華,而且算得上是身份與榮耀的象征了。
尋常也隻有入宮赴宴又或者是昌平侯與老夫人方能使用。
連沈甯音前幾日回門都沒資格。更是前世沈弦思一輩子也沒坐上過的寶駕。沈甯音沒想到,她入府不到一個月,便坐上了。
若然前世的沈弦思知曉,怕是得怄一輩子。
“怎麼回事?”車子剛要起行就停下了,惹得秦耀陽蹙眉詢問。
“世子,有人找您。”外頭有随從小聲禀告。
秦耀陽皺緊了眉頭:“誰?”
“一個女子。”
聽着這回答,秦耀陽愣了一下。
若然是沈弦思,那麼下人大約會回禀她是沈家的小姐。
可目下,得着這樣一個回答,沈甯音也在猜測是誰。
她正要去處置,手背就叫男人按了按,秦耀陽道:“甯音你不必管,我去瞧瞧。”
“嗯。”沈甯音乖順得颔首,她也沒那個興趣去管秦耀陽的什麼莺莺燕燕。
他這個人,雖然薄情,但對在意的人卻是深情款款。若然要擔心這個,就該是那周婉擔心的。
沈甯音樂得輕松,她坐回去之後,秦耀陽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