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隻是因着雲翳遮蔽,透過窗能瞧見的景緻也顯得灰蒙。
蘭香在那兒替沈甯音梳妝,主母這一病,侯府内外都出了不少事。她便開口細細說着聽來的事兒。
她說着說着就提到了侍郎府,因着水匪一事,沈家現在還閉門謝客着。
等梳妝完,蘭香呈上來三封信,這麼多,沈甯音都有些納悶。
一封是引薦信,給孫靖元的,前兩日就到了,沈甯音那會兒攥手裡壓了一壓,老夫人想給秦齊請孫靖元,是有求于自己的,她們越是盼着,沈甯音就越不能太輕易給出去。
另一封是陳家的,約着她商議事情。
這兩封沈甯音都有預料,而另一封并沒有署名,上頭也是寥寥幾句讓她摸不着頭腦的話,大抵意思就是感謝她雪中送炭,日後定不辜負。
沈甯音的眉頭越蹙越緊,因着這一筆漂亮的小楷她特别熟悉——是冷元景的筆記。
她怎麼思忖都沒想起來自己何時幫襯過他?
“蘭香,冷家那位四郎君最近可有什麼消息?”沈甯音貌似不經意問。
蘭香愣了一下,道:“少夫人怎的突然問起他來?”她雖不解,但還是照實回答了:“冷四郎君最近兩三日都上沈家去求見思姑娘,可一直沒見着。”
沈甯音心下微動,聯系到那日船上遇險時,曾在清河郡主船上瞧見的沈弦思。沈甯音幾乎能确定她們定然發生了什麼。
沈弦思的衣裳都換了,一多半是掉水裡了。
沈甯音知道沈弦思是不會凫水的,哪怕她抱着浮木,若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一個不會水的人,定不敢往水裡跳。
“染竹呢?”她環顧四周,突然詢問。
蘭香點了點頭:“這兩日祁秀院事情少,她好像是家裡母親得了風寒,她就告假先回去侍疾了。”
沈甯音退了燒,也沒旁的事兒,若在從前,她不會說什麼,但染竹現在這種情況,委實不太對勁。
想了想,沈甯音吩咐道:“快入冬了,你叫春渠提些米面送去給染竹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