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扯出個勉強的笑來，敷衍之情就挂在臉上。

周婉素來表面功夫到位，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失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情緒不太好。

周婉目光恨恨地瞥了站在秦耀陽座位後的紅葉一眼，周婉情緒上頭，失了理智，這會兒對紅葉的恨意都已經越過了沈甯音去。

老夫人看向周婉的目光有幾分失望，歎了口氣，她望向沈甯音的方向：“甯音，你來得正好，孫先生的消息你知曉了？”

“嗯。”沈甯音笑着颔首，回頭沖後面招了招手。

衆人這才瞧見人群後走出來一個小孩子，男孩年歲雖小，卻是玉面星眸，衣裳不算矜貴，但幹淨整潔，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俨然一位知書達理小郎君。

“這是我遠房的表侄兒，叫南燭，今年五歲，還沒有表字。”

南燭的儀态極好，恭恭敬敬作了個揖，見禮的聲音也清朗。

老夫人饒是見多識廣，在見了南燭也不禁有些側目。

空氣一時安靜。

若是别家的兒郎，差一些、差不多、又或者優秀得不多，衆人無妨是安慰還是追捧，都能誇贊上幾句，可現在的情況……

老夫人轉眸看向角落的桌子上正玩着竹子玩具的秦齊……

人不怕說，隻怕比，真真是人比人氣死個人。

差距太大，反而誇贊不出來了。

周婉也是攥緊了裙裾，她甚至都忘記了紅葉的“吃裡扒外”，瞳孔震顫了片刻後，周婉當先道：“弟妹，這表侄兒不是遠房親戚麼？怎的這般出衆？”

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沈甯音與南燭臉上來：“這個，我也不知。”左右南燭的魚鱗冊交給薛岚處置，縱有破綻，皇城司都辦不得，旁人就更辦不得了，她索性就一腿四五六。

周婉碰了個軟釘子，看向老夫人的目光都帶着點幽怨。先前老夫人曾說，這孩子就是個鄉下人，上不得台面，如今第一面都把秦齊給比下去了，等之後見着了孫靖元，怕是要厚此薄彼的。

老夫人撥了撥手裡的菩提珠子：“既然孩子們在，就叫他們一處玩去。”她招了招手，紅珠走過來領着秦齊往外頭去。

南燭看了沈甯音一眼，沈甯音朝他點點頭。

“二姐姐，我怎麼沒聽說咱們家有個什麼姓南的遠房親戚？”這時，沈弦思的聲音響起。

她的聲音不高，但正好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

沈甯音沒有第一時間介紹沈弦思等幾個沈家人，沈弦思心裡十分不滿。

她這話一出口，周婉、老夫人、秦耀陽疑惑的目光就落在了沈甯音臉上。

周婉的眼神甚至帶着點幸災樂禍的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