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委實不知怎麼說,難不成要當着母親的面同妻子解釋?
秦耀陽張了張嘴,到底拉不下臉來,最後說出口的話是:“甯音,你怎麼把玉珠帶上這車了?”
空氣一時間更顯尴尬。
兩三個呼吸後,沈甯音才軟聲道:“那邊馬車小些,妾身怕妹妹們照顧不來玉珠。”
“哦……”秦耀陽摸了摸鼻子,最後也找不到話說了。
賞菊宴是在一處長公主所擁有的園林裡頭。
門口車水馬龍。
沈甯音一行人下車之後,她一面走,一面打量。
柔福長公主辦這個宴會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前世時,她入京後,也領着庶女們參與過許多宴會,但長公主的賞花宴卻一直無緣。
一開始是冷家沒底蘊,庶女們也年齡小,她就沒資格。後來冷元景官途亨通後,她的身子又每況愈下,想去,也是有心無力。
如今,頭一遭來參加,她卻也能一眼看得出門道。
宴席各處井井有條,下人們規矩有禮。
闵氏去引闵家女娘們,沈家姊妹原本該叫沈甯音領着的,但她轉頭看時,卻見沈弦思、沈含鸢都往闵氏身邊走,隻有沈引章往這兒來。
但沈引章沒走幾步,就被沈含鸢氣沖沖的拉回去了,完了還瞪沈甯音一眼。
沈甯音隻作沒瞧見,拉着沈玉珠就往裡頭去,她樂得清淨。
“甯音……我有話同你說。”身後突然傳來秦耀陽的聲音。
沈甯音腳步頓了頓,察覺到男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秦耀陽的聲音帶了點服軟:“你還生氣麼?”
沈甯音心裡有些煩,抽出了手:“妾身沒生氣,隻是,男客該走另一邊。”
“甯音……”秦耀陽還想說點什麼,沈甯音已經往女客區域走:“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她走出去好一會兒,回頭去看時,秦耀陽已經不在原處了。
“姑姑。”沈玉珠拉了拉她的袖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你跟姐夫吵架了麼?”
沈甯音看着侄女的臉:“沒有。”她這些成年人的煩心事兒并不想讓沈玉珠過早接觸到。
歎了一息:“走吧,我領你去認認人。”
宴會很大,柔福長公主身份尊貴,一襲襖裙是深色灑金軟煙羅的料子,沉穩貴氣,人群裡頭,一眼就叫人印象深刻。
而沈甯音的目光,最後卻是落在了她身邊一人的身上。
李雲英。
這位清河郡主姿容出色,像一朵綻放的牡丹。
耳邊總是時不時就傳來夫人們的贊歎聲音。
“清河郡主可真是瑰資鳳儀。”
“可不是麼?不過,聖人已經将她許了婚。不然啊,怎麼着也要給我那不成器的嫡子求一求試試。”
在場的夫人們大抵是不知道李雲英的厲害的。沈甯音低頭呷了一口茶,思忖着,聖人的疼寵才是真正的厲害。不論清河郡主做出怎樣的事來,隻要聖人不想要人知曉,那就有的是辦法掩蓋。
即便那些人聽聞了李雲英的真面目,一多半也會選擇不信的吧。
“世子夫人,你今兒來是做什麼的?”
有人提到了沈甯音,她忙擡眸看過去,但見幾個夫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另有人注意到了沈甯音不遠處正與幾個貴女說話的腼腆姑娘:“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