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音心疼得不行,抱着小姑娘又哄又拍。沈甯音很是自責,她原本想着沈玉珠來這宴會尋不着好親事也該認識認識些年紀相仿的手帕交,這才将人留在原處的。
哪知自己一走,侄女竟險些讓人害了去。
沈甯音一瞧見旁邊兒的枯井就覺着後怕。
要不是她前世懂得這麼些險惡陰司,也絕不會往這些地方來尋。
這種破敗荒蕪的院落本就少人來,再将屍體往枯井裡一扔,井口一蓋,幾年十年的也沒人會往這兒想。
“沒事了,姑姑在。”沈甯音哄着沈玉珠不哭了後,這才一面查看她傷到哪兒,一面詢問細節。
等得知那女人的名字和來曆,沈甯音不禁一怔。
“薛岚?”沈甯音有些遲疑,但沈玉珠點頭得分外肯定。摸了摸小姑娘的發,沈甯音神色嚴肅,捏緊了帕子,沉聲道:“好,姑姑定替你讨個說法!”
此時此刻,主廳後邊兒的大院兒裡頭,有個戲台,身份尊貴的貴人們有一部分正聽着戲。
戲台上粉面桃腮唱鴛鴦。
聽最紅的角兒,唱宣紙一刹引詩畫,唱提筆月下摹桃花。
長公主遇着事兒自會上明間處置分說,而這些于清河郡主李雲英卻是不相幹的。
她對那些不足輕重的事素來沒興趣關注。
隻是急匆匆趕來個侍女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李雲英倏然睜開一雙怒目。
有察覺到的夫人納罕地詢問:“郡主,怎麼了?”
李雲英深吸口氣,臉上的笑意很淡,帶着敷衍:“些許小事,我先出去一下。”
她說着便離開了座位。
李雲英一腳踢開了暖閣的木門,暴怒的氣息幾乎要擇人而噬。她指着地上狼狽的白惜尖聲吩咐:“給我掌嘴!”又抓起桌上的陶瓷杯狠狠砸在地上:“狠狠打!”
白惜眼神絕望,她想磕頭,可還沒将腦袋叩在地上便給人拖拽到一旁,剛打了兩三下,白惜的嘴巴就腫了起來,白惜吞咽着口腔裡鐵鏽味的口水,死死地抓住了婆子拿着工具的手:“郡主!郡主!奴婢知錯了!别打了!”
白惜跟在李雲英身邊多年自然清楚她的脾氣,僅僅隻是求饒的話,非但無法得到寬恕,反而會激起她的殺心。
白惜的身份是不錯,身份卻不是能保命的理由。
“你要反了不成!”李雲英,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她走上前一腳踹在白惜的心窩,短暫的麻痹之後劇痛使得白惜胸腔浮現出一股子難以疏解的窒息感覺。
白惜趁着李雲英扯着自己頭發往上提的瞬間,顫抖着開口:“郡主,奴婢隻怕嘴打爛了無法在薛大人那圓過去……奴不是私心!”
李雲英一雙漂亮的眼眸像蛇一般剜過手底下女人狼狽的臉。
萬幸的是,她松開了手。
“都是廢物。”李雲英憤憤地整理着袖子,臉色難看:“怎麼這麼多接近他的人啊!他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
“殺不完……竟然還沒殺死!”
門外蓦地傳來一道聲音:“郡主,薛大人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