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她抽出匣子的瞬間,她瞳孔略略縮緊。
沈引章的表情僵住,坐她身邊兒的沈含鸢好奇道:“怎麼了?是什麼?”沈含鸢伸手要去查看,手剛碰到匣子,沈引章已經将東西塞進袖口:“沒什麼。”
一直關注着沈家姑娘的闵五姑娘撇撇嘴:“一個茶包罷了,還當多稀罕似的。”
闵氏盯了闵五姑娘一眼,卻也沒斥責,隻順着說道:“甯音,你合該好好約束着妹妹們,不然大驚小怪地失了體面,笑話的還不是你這個做姐姐的。”
“婆母教訓得是。”沈甯音聲音溫婉,低眉順目的。
旁邊的秦耀陽今兒一直被沈甯音冷着,這會兒還沒得半句熱乎話,當下忙道:“誰敢笑話我昌平侯府的少夫人?”
闵氏被親兒子怼了一句,想發火,又不好沖秦耀陽去,要數落沈甯音,也沒什麼合适的理由,當下也隻能狠狠剜了沈甯音一眼。
這時,外頭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薛督公到!”
随着這聲吆喝,将才還一片表面祥和的賞菊宴頓時變得厚重起來,衆人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回廊盡頭。
但見一行穿着華貴錦衣的人不緊不慢地從遠處走來。
沈甯音前世見過薛岩,但也隻是遠遠兒地看見過。
老太監并不似那些佝偻老者,他其實精神矍铄,花白的頭發服帖地梳攏在幞頭裡,手裡總是捏着兩顆翡翠珠子。
沈甯音算一算時日,這會兒他新立了功,不日就要蟒袍加身,成為聖人手底下第二權臣。
而等到第一那位從龍大伴一死,方能成就薛岩這第一佞臣寵臣的巅峰。
但,這些都是朝堂背後的事兒,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姑娘與郎君們在看的,卻并不是那位權勢在握的老太監,而是他身後那個年輕人。
青年人長發如瀑,半绾在頭頂,沒有戴着常見的幞頭,一身靛藍色深衣叫他穿出了一股子絕俗若仙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