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音隻想着如何找薛岚詢問沈玉珠之事,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也沒心思去尋永甯伯夫人攀談。
而闵氏則是因着闵家女娘并沒有人家瞧上。兩婆媳就坐在一處,分外尴尬。
尤其闵氏,隻覺着沈甯音是故意留在那兒瞧自己的笑話。她當下重重将杯子擱在桌上:“甯音,你是沒事做了?”
沈甯音冷不丁被她點到,一時有些茫然,看過去時,就見闵氏冷冷一笑:“你還坐着幹什麼?說不定你那幾個娘家妹妹又惹出什麼事兒呢,還不去看着?”
直到闵氏說完話,沈甯音這才反應過來,她起身斂衽行禮:“是,兒媳這就去。”
沈甯音起身就快步往河岸邊去。
她是昌平侯府的少夫人,是已婚的女子,自然不能去對詩的,即便私自過去守着,也不合規矩。
但若是婆母開了這個口,那就不一樣了。
将才附近的人雖少,但闵氏聲音不小,自有人給她作證,再加上今日沈玉珠和沈家幾個妹妹都出過事,沈甯音也不太放心,于是她便也樂得從善如流。
闵氏看她走了,沒人在跟前礙眼,心情當時就舒服多了,可她一琢磨,又有些後悔,當下連忙喊:“甯音,你回來!”
沈甯音早就走遠了。
與此同時,上遊的水榭,一群人阿谀奉承地同薛岩正說着話。
“薛督公,沒想到薛岚大人這般龍章鳳姿一表人才。”
聽着這些誇贊幹兒子的話,素來笑容虛僞的薛岩卻是很受用:“這小嘴巴巴的,着實甜,聽說你府裡還有兩個未出閣的閨女,是與不是?”
一聽這個,那奉承之人原本笑得如菊花盛開的臉頓時就僵住了。
對權宦阿谀奉承撈好處,和跟太監做親家可完全不是一碼事。
無妨女兒嫁給老太監還是嫁給太監的幹兒子,那都是要被同侪戳脊梁骨的。
那人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女待字閨中,不成器的。”
薛岩笑意更盛了:“哎呀,大人不必謙遜……”他安撫兩句後,話鋒一轉:“你看我這幹兒子給你做個乘龍快婿如何?”
薛岩指着旁邊兒不苟言笑的薛岚問。
“這……”那人額頭冒汗,腦子裡瘋狂思忖着如何推脫才不會被報複針對。
就在薛岩眼神越發陰狠之際,薛岚的聲音蓦地從斜刺裡傳來:“義父,孩兒并無成家的打算。”
他的聲音不高,很沉,帶着一絲啞,着實算不得好聽。但聽在那老大人耳朵裡不啻天籁。
薛岩沒逼得幾個兒媳,當即心有不甘,死死盯了幹兒子一眼,這才慢悠悠靠回了椅背。
“你都這麼大了,房裡邊兒沒個知冷知熱的怎麼行。就算納個妾,等再過兩年若是……”
薛岩的話沒說完,薛岚擡眸,蹙緊眉頭沉聲:“您說有亂黨,我才……”
“咳!”薛岩咳了幾聲,揮了揮手:“來人,帶你們薛大人去河邊,來都來了,去放個詩船也好。”
薛岚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