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睛哭過，還有些腫，沈甯音在這種時候最是心軟得厲害。沈玉珠拉着她的袖子：“就看看，也沒旁人知曉。”

沈甯音不忍拒絕，歎了口氣：“好吧。”

那木船挂在水草上，沈甯音紮着裙裾，又卷高了袖子，很是花了點力氣才把船兒撈了上來。

别看都不積極，撈上來後三人卻都挺好奇的。

等看清宣紙上的内容，三人都沉默了。

“賞花宴這樣的地方，又沾了點相看結親的意味在，大多寫些風花雪月，誰家好人提筆湖畔，寫山河壯志，寫社稷國家……”沈引章擡眸看向沈甯音。

沈甯音不說話，沈玉珠便站起身抱着自己：“甯音姑姑，我冷。”

沈甯音便順手将那宣紙收進了袖中：“走吧，湖邊寒涼，先回去。”

幾個人往回走，闵氏見她們回來，也沒說什麼。闵家幾個姑娘詩書不成，撈上小船也對不工整，倒是因着讓出詩詞得了些不甚靠譜的手帕交。

偌大的席間沈含鸢也回來了。唯獨沈弦思的位置一直就空着。

闵氏很有點惱火：“甯音，你不是看着人麼？這人去哪兒了？”

沈甯音心思一沉，約略有了個猜測，擡眸柔聲道：“長公主殿下的人想來更熟悉路，我請人去尋一尋。”

闵氏眉頭皺緊，卻又反駁不得什麼，索性也坐了回去。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後，沈弦思終于跟在公主府侍女身後回來了。

侍女面沉如水，唯有沈弦思高昂着下巴，得意地看着沈甯音一眼。

沈甯音低頭抿了一口果汁，卻沒看沈弦思，她的目光落在遠處花樹之下，那裡是禮部侍郎家的席位，朱七郎滿面春風地回到座位，甚至擡眸往沈家這兒打望。

上首，薛岩正說着話，一個番子附耳在他旁邊兒小聲說了幾句。薛岩一雙矍铄的眸子就瞥向了不發一語整個身子隐匿在陰影裡的幹兒子。

薛岩懶怠去敷衍旁人，笑着沖薛岚道：“船放了？”

“嗯。”薛岚沒擡眼。

“當真？”

聽了薛岩的話，他沒說話，薛岚自知不做做樣子這位薛督公定要念叨，是以，他索性動了點手腳。

想來那木船這會兒便是不沉也絕飄不去下遊。

薛岚站起身：“皇城司還有差使。”

“急什麼？”薛岩擡了擡手，自有人将一隻木船拿了上來。

薛岚眉頭微凝，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放的船。無它，這船的帆做過調整，一飄遠就會往邊上拐，九成九該翻到水裡去。

可是如今那船出現在這，船上的詩文卻不翼而飛。

薛岩笑着摸了摸下巴：“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撿了去。”薛岚臉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