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某天裴喻白無意間經過他,随口說了一句:“很難嗎?”
楚之閑有些煩躁地點頭。
他伸手過來抽過他的習題本,半身依靠在牆上,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地看着,說:“你靠過來點,我教你。”
萬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裴喻白教會他後,他再抽空去教江煜。
在江煜不知道第幾次來的時候,裴喻白揉揉眉心,問:“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弟嗎?”
“怎麼了?”
“吵死了。”裴喻白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換了另一面側着睡,吐槽,“你弟太聒噪了。”
楚之閑笑了一下:“他小時候就這樣,下次我們出去說話,盡量不吵你。”
“随便。”
這個學校是有月考的,很正式地那種,一個年級随機打亂,每個人會拿到自己的座位表。
“裴哥,我看看你的。”王語磊抓過被裴喻白扔在一旁的紙條,直接念了出來:“語文高二六班,數學高二六班,英語高二六班……哥你這個座位表太無趣了吧,你看看我的,九門課,九間教室,見大世面啊!”
“還是自己座位。”裴喻白補充道。
“我靠!什麼鬼緣分。”王語磊數了一遍,發現裴喻白語文考試真在自己座位上考。
他摸着自己的後座位,說:“哥你放過我的後座吧這次,它好不容易被我擦幹淨。”
裴喻白學習成績好,但他有個毛病,不太愛背書。
楚之閑上次看見的時候也很驚訝,語文課抽讀之前,他伏在桌上,在王語磊的後座位上一筆一劃抄背誦内容。
他抄得十分講究,每句句子開頭兩個字,中間一個字,結尾一個字,拼在一起成為除了他沒有人能看懂的文章,除此之外,他還無數次站起來觀察抄寫的位置對不對,确保不會發生看不到的情況。
裴喻白從筆袋裡掏出鉛筆,說:“這次考試範圍劃得哪幾首?”
“《春江花月夜》、《勸學》、《夢遊天姥吟留别》這三篇。”
“我就抄一首。”
楚之閑猜他是要抄《夢遊天姥吟留别》,因為這首是最近剛學沒多久的,他偷偷往那裡瞄了好幾眼,果真如此。
楚之閑看着自己被分的亂七八糟的座位表,心道若是自己也做自己的位置,他指定也在前面打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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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結束後,楚之閑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談話。
他考得不太理想。
确切地說是十分不理想。
老孫長篇大論地講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後口幹舌燥地拍着他的肩希望他一定要早日跟上進度,追上大部隊,不會的可以問前面的羅琪一,他人很好的。
楚之閑點頭,心道:裴喻白不是更熱心嗎?高一的題都教,一遍聽不懂還會教第二遍。
回教室的時候,發現教室裡亂成了一片,趁亂中他聽說裴喻白沖下去了。
不明所以得楚之閑穿過人群,看到了自己的成績單被人貼在了後黑闆上,那塊黑闆的闆繪被擦掉一大塊,替換上了“楚之閑大傻逼。”
有幾個人正圍着看,“我用腳踩都比這分數高,怎麼考出來的。”
“不會真的是太蠢了留級了五年吧。”
“人來了人來了,别說了别說了。”
楚之閑的桌椅被人翻得一片狼藉,他看到他的鉛筆袋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他一瞬間慌了神,立馬蹲下來去翻找,裡面那張照片,果真不見了。
他趴在地上,一邊撿筆,一邊尋找那張照片的蹤迹。
“你是不是要找這個。”有幾個善意的女生幫他一起撿。
楚之閑連連道謝,接過照片,一瞬間呼吸一滞,那是楚添小時候地照片,他一直很用心地保存,甚至塑封起來,以防它掉色,結果現在,被人惡意戳掉了兩個眼珠,臉上被黑色水筆劃地亂七八糟,力道之大,已經滲過了外面那層塑料膜。
楚之閑握起了拳頭。
上一節他們是體育課,有一兩個女生待在教室寫作業沒有出去,她們寫得認真,沒有擡頭,以為隻是很平常一樣,那些吵鬧地男生提前回來了而已,直到裴喻白進來破口大罵一聲又立馬沖出去,她們才發現不對勁。
裴喻白手受傷了,這幾節體育課也一直帶在教室裡,隻不過他不不安分,喜歡到處亂逛。
楚之閑沖下去,裴喻白拎着一個男生衣領把他摔在地上。
宋偉疼地卧地哀嚎。
裴喻白擡腳往他身上踹。
“裴喻白。”楚之閑喊停他,“不要亂打人。”
他心想裴喻白應該是自己的位置受到他被波及到了的原因,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他的大少爺脾氣十分明顯。
裴喻白還擰着眉,但聽楚之閑這麼喊,他也乖乖停下了。
楚之閑上前往宋偉身上毫不留情地踹了兩腳,蹲下身把照片舉到宋偉眼前,問:“你幹的?”
“我不就在你照片上畫了幾下嗎?”宋偉要站起身抓他,裴喻白眼疾手快将他踩在地上。
“這是我弟的照片,我隻有這一張。”他抓着宋偉的頭發,“你有病吧。”
裴喻白的眸光落在那張被劃得亂七八糟的照片上。
紅底。
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