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魚湊過去,看見喻川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出氣多進氣少了,生怕趕不上趟,趕緊跟着狠狠地往他腦袋上踹了七八腳。
蒼珏火速抽回手,站直身體,看到手背上沾染的血液,皺起眉頭,念了幾遍淨身咒。
喻川掙紮着還要站起來,嘴裡叫着,“蒼珏,不過幾個女人,你敢這樣對我,我當初就不該跟着你!”
“我也很後悔。”蒼珏諷刺道,“沒想到我手下的除妖師竟是這種渣滓。”
喻川喘了幾口粗氣,恨得想要抓住蒼珏的衣服,被常有魚一腳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碾了碾,骨骼斷裂的的聲音驟然響起,痛得他吱哇亂叫。
“呸,什麼玩意也配碰仙尊!”常有魚罵道。
“你敢踩我!”他反手就想抓住常有魚,被她跳着躲開了。
蒼珏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身上片刻。
常有魚出了剛才那口惡氣,看向被關在漆黑房間裡的女孩,她們有的被吓哭了,有的仍是滿臉驚懼。
她把走廊的燈點燃,笨拙地安慰了一遍,在最後的房間裡找到了柳白英的妹妹。
她手腳被綁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們是誰?”
常有魚蹲下來,“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來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她試探着靠近了幾步,女孩沒有表現出恐懼,于是常有魚緩步走到她身邊,幫她解開了繩子。
隻是她的腿似乎有些無力,嘗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常有魚幹脆扛起她的胳膊,帶她走出牢籠。
這時候喻川已經被蒼珏用捆仙繩緊緊綁住,張着嘴要說話,卻成不了句子,隻能發出怪異的啊啊聲。
“他怎麼了?”常有魚驚奇的問。
“我施了啞咒。”蒼珏說。
常有魚點點頭,深表贊同,不然聽他叫嚣隻會更來氣。
不過她害怕仙尊打喻川一頓就結束了,忙問:“您準備怎麼處理他?是不是要把他大卸八塊,剁碎了拿去喂魚呀。”
喻川用帶着恨意的眼神盯着常有魚。
蒼珏的眼尾掃了她一眼,“你是這麼打算的吧?”
常有魚撇嘴,“我覺得這個主意特别好。”
“我已經想好了。”蒼珏淺金色的眼眸看向她,在她看來比夜明珠還要漂亮,“先帶着她們出去吧。”
被喻川關在地下的少女總共有十四人,他們兩個人肯定是帶不了的。
常有魚一趟隻能扛兩個人,仙尊又潔癖,不知道能不能和别人接觸。
她正苦惱的時候,看見孫亦寒手裡拿着夜明珠,一瘸一拐地從不遠處走過來,速度不慢。
她眼睛亮了,“亦寒哥,你沒事嗎?”
“沒事。”他搖搖頭。
借着亮光,常有魚仔細看了看,發覺他臉上雖有幾處擦傷,衣服也劃破了,但身上很幹淨,看起來不狼狽,估計是來之前已經施過了淨身咒。
他繞過常有魚,将夜明珠遞到仙尊手上,“屬下來遲,您……還好嗎?”
“無事。”蒼珏平靜地接過夜明珠,握在手中,微微用力。
常有魚覺得他倆怪奇怪的,掉下去的是孫亦寒,怎麼反倒他關心起仙尊來了?
她多看了仙尊兩眼,才發覺他的唇色有些蒼白。
身體不太舒服嗎?
常有魚搖搖頭,現在這麼多少女在眼前,她沒空細究了,得趕緊把她們從這地牢中帶出去。
“亦寒哥,我們一趟帶四個人,分……”常有魚正掰着手指頭算數,就見孫亦寒扶起兩人,往出口走。
“得走三趟。”她拉起兩個女孩,攙扶着她們,回頭看見仙尊竟然拿着夜明珠,扶住其中一個少女的手臂。
……
為什麼仙尊可以和别人接觸,就是不讓自己碰他呢,真是奇怪。
她還想多摸摸他,看看他腦海裡讓人熟悉的畫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常有魚快步跟上了孫亦寒。
在出口處,他們遭到了小厮們的圍堵,人不少,得有幾十個。
孫亦寒放下那兩個姑娘,囑咐常有魚看好她們,獨自走上台階,拔出劍,劍光反射在他的眼睛上。
他簡單一記橫掃,大部分小厮被他的劍氣甩出幾步遠,個個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他又揮出一劍,其餘的人應聲倒地。
障礙清除,三人分了三趟把所有女孩都帶了出來。
最後一趟,仙尊自漆黑的台階中上來,獨特的白色龍角在額頭顯現,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他抓着捆仙繩,将喻川甩在院子中,疼得他表情都扭曲了。
小厮們驚呆了,叫道:“是龍!”
龍族在修仙者中相當于半神,他們顧不上疼痛,紛紛跪了下來,再沒有人敢去阻攔他們。
蒼珏并不在意這些人,擡手捏了個傳送訣,風漸漸在他周身凝聚起來,吹開了他兩鬓的發絲,吹起了地上的落葉。
狂風中院子中央生生被撕裂出一個能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從中可以窺見那邊崇周山的景象。
“願意相信我的,可以跟我走。”蒼珏回頭看向女孩們,“我會為你們讨回公道。”
這些少女們面面相觑,畢竟曾經也是被騙到這裡的,無法這麼快就直接敞開心扉。
柳白英的妹妹更是緊緊抓着常有魚。
常有魚安慰她:“我們仙尊是好人,你可以放心跟我們過去,你的姐姐也在那邊呢。”
她眨了眨眼睛,淚水掉了出來,“我要去。”
常有魚攙扶着她進了傳送門。
有了第一個後面就順利多了,這些少女接二連三地走進去。
蒼珏提着喻川,回頭對常有魚說:“走吧。”
喻川仍然扭動着身體,常有魚跟在後面,踢了他一腳。
邁進崇周山,傳送口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