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
“不要緊。”
式涼遞給他一杯水。
海倫喝完水,躺回原位,閉上了眼睛,式涼想問他能否回他的床都無從開口。
到清晨的三個小時,海倫沉沉睡着,式涼在床頭點了支蠟燭,看書度過。
時間一到,萊利拎着茶壺上工,發現海倫還在睡,居然不需要玩偶包裹。
而少爺連衣服都沒換,似乎一夜沒睡。
今早母親臉色也不好,萊利感覺有什麼事。
“客人沒用早餐,一大早就走了。”
式涼點點頭。
離開不來和主人打招呼,對于從不屑循規蹈矩的亞爾來說也不離譜。
少爺一如往常,并不介意,應該沒事。
進入冬季,航運迎來淡季,公司的事沒那麼多了,式涼更多時間待在莊園。
去皇家藏書室借還書籍,見到喬安,式涼告訴她不必再探聽失蹤人員了。
海倫開始自學式涼領域的知識,他悟性極高,不懂的地方補習了式涼找給他的相關書籍就能想通。
期間亞爾将獵犬拉走,付了尾款,随後沒了音訊。
她不再尋歡酗酒、參加舞會或出入賭場,專心照顧懷孕的姐姐,代為處理事務。
社交界對亞爾在阿裡森莊園留宿過一晚頗有微詞,而喬安似乎對亞爾和式涼之間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
這個冬天最為嚴寒的時期,被趕走的男仆回來過一次。管家态度強硬地打發了他。
一周後對阿裡森莊園的議論傳到式涼耳中,他才從管家口中得知男仆來過,威脅要錢,不然就讓莊園聲名狼藉。
把醜聞宣揚出去對男仆同樣不利,管家沒把他當回事。但他是個無法以常理奪之的奇葩。
既然事情公之于衆,式涼想聯系亞爾讓她維權。
卻是喬安率先來電,約他來一處秘密住所,亞爾也會在。
喬安其實先于所有人知道這件事。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如今斯蘭名譽受損,她認為自己需要表态。
整個住所隻有門房應門,沒有管家仆人,式涼剛一進正廳,眉睫的霜雪化成了水,喬安遞給他手帕。
擦拭淨了水,看到亞爾僵硬地坐在桌前,茶杯飄逸的熱汽拂過她不動的面龐,式涼走到她對面,喬安也給他倒了熱茶。
“他在你那鬧事,讓你受了無妄之災,我很抱歉。”
“為什麼你要道歉?”
“因為早這樣就不會有今天了——請你見證,我将和亞爾正式斷絕來往。”
喬安知道自己是在亡羊補牢。
他以為自己當初和亞爾說得很明白了,不想做到這地步讓他沒臉的。
“你就是不會适可而止。”
亞爾這才活過來似的理解了喬安所說的,她渾身一顫:“喬……”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使壞。”喬安近乎憐憫地看着他,“事情到底成了這樣,更顯得你愚蠢。”
言畢,喬安淡淡同他們告别,離開了。
式涼轉頭,看到被這樣說的亞爾卻沒有生氣,茫然地盯着茶杯。
沉默片刻,式涼還是說起,她應該報案追究男仆。
“别……别再提了……”
此時此刻,她褪去了人前的一切光芒,呼吸困難般的張合了幾下嘴唇,眼淚伴着話音滴落下來。
這件事喬安盡量隐秘地做了,但傳言無孔不入,甚至八卦的火焰還擴大了,社交界現在提喬安和亞爾的事都要帶上斯蘭。
他倆有着特别的緣分,同一天來初潮,皇家和羅金森家族那時關系緊密,所以兩個孩子的初潮禮一塊辦了。
初潮禮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之一。
亞爾的頑劣讓本該完美的典禮有了瑕疵。
為此喬安和他一直到成年都是對頭。
然後奇迹般地,他們相愛了。
順理成章地,他們分開了。
如今竟徹底決裂了。
斯蘭就是造成這個局面的禍水。
人傳他手段了得,伺候女人的功夫非凡,魅惑得亞爾移情他,喬安為他沖冠一怒。
式涼無所謂名聲如何,單為耳根清淨,徹底遠離了上流社交場合。
可他會去公司、工廠和碼頭。
民間對傳出桃色绯聞的阿裡森莊園,最邪乎的說法:那裡是專供皇親貴族玩樂的高級伎院。斯蘭伯爵既是老鸨也是頭牌。
當時式涼就在旁邊,聽隔壁桌幾位卸貨工大侃特侃,然後自己在用的名字以這種方式出現,他一口酒噴出來。
對方發現了他,經渥平老台階服務生提醒,得知那個笑得不能自已的人就是他們八卦的原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