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份。”
緩解發情痛,沒有任何副作用。離了海在空氣中有效期最多半年,海水浸泡煉金術封存才延長至四年。
“我能順利回來也得益于他們的暗中幫助。”
海倫過去,拿起一隻瓶子低頭湊在鼻端,頭發遮住了他的臉。
他聞不到。
式涼把手放在他肩上,海倫用臉貼了貼他的手。
感到濡濕的發绺也蹭過了手背,式涼擡起另一隻手,緊緊抱住了他。
後面海倫問了很多海裡族地的情況,式涼事無巨細告訴了他自己所知道的,直到天黑。
看着海倫在他床上合了眼睛,式涼回房。
萊利已搬到諾亞家,管家把莊園打點得很好,式涼的卧室還是他離開前一天晚上的樣子。
由于白日裡的疲憊,他無需适應久違的穩當而柔軟的床,很快便入睡了。
夜半他睜開眼睛,因為門外的聲音。
擅闖者穿着鵝黃色的長睡裙,光着腳,長發睡得亂蓬蓬,眼睛像貓一樣閃光,睫毛像柳枝一樣柔軟。
那張被月光照得如同白瓷的臉沒有一點擾人清夢的歉意,反手關了房門,小鳥一樣幾步蹦到他床前。
“我想起白天忘記說的一件事。”
海倫悄悄說,悄悄挪上了他的床。
“我愛你。”
式涼閉上眼睛,掀起被子把他包進來:“先睡覺。”
海倫在他暖烘烘的懷裡,盯着他的臉,總感覺不該是這樣。
他已睡過去,想說什麼也隻能咽下了。
好幾次海倫想順着内心的熱力對他使壞都忍住了。
夢境開始捕捉海倫,他的思維像被網住的蝴蝶一樣,時而屈服,時而撲騰,他身前的軀體時而燃燒,時而泛起波紋。
最終他睡了過去,做了個潮濕的夢,然後忘記了,口幹舌燥地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身體的不适告訴他,他最好待在泳池邊。
在此之前他去了餐廳,管家說式涼在那。
空蕩蕩的餐桌前,海倫看到他歪斜了椅子,獨自對窗坐着。
“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表白當回事?!”
“給我點時間考慮。”
“哦。”
海倫氣焰被澆滅,帶上效果已微乎其微的麻醉劑去到泳池邊,提箱還在那。
感覺距離上次發情像是隔了一個世紀。
而這疼痛是他最為規律的時鐘,清晰地提醒着他來到陸地的年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這種酷刑真的削弱了他的生命力,他越來越難在一番折騰後緩過神來。
他躺在一片狼藉的池邊,喘着粗氣,耳鳴陣陣,不期然被人扶起。
“緩解發情痛的藥喝了嗎?”
“沒有。”
他仰頭看式涼,那雙黃晶石一般的眼睛仿佛也透着痛色,可能是錯覺,那年他胸口破了個洞都沒皺下眉。
“你幫我。”
式涼四下沒看到提箱,料定他沒功夫藏得太遠,便起身去尋。
海倫抓住他手腕。他掰開他的手指,順着草坪上不明顯的腳印,在滿是白丁香花苞的灌木叢找到了手提箱,灌滿海水的每一個玻璃瓶底都有藥丸。
他拿着瓶子回去時,海倫尾巴泡進了泳池,怨念地趴在池邊看他。
式涼妥協地歎息一聲,放下瓶子,跪坐在他面前,捧起他濕潤的臉,吻上他的嘴唇。
海倫有些意外,順從地打開了齒關,手摸到了他塞着襯衫的腰帶,感到他的舌頭在自己的口中輕柔地攪動。
擔心牙齒傷到他,海倫不敢動作,沒想到會遭到這樣的背叛:一顆藥丸蛞蝓一樣地滑進了他的喉嚨。
他剛才沒有注意,式涼放在一旁的瓶子裡沒有藥。
明明是條魚,有時候卻倔得像驢,即使他虛弱式涼也很難把藥塞進他嘴裡,塞進去他可能又吐出來,隻好采取這種方法。
然後他就走了。海倫生氣地在池子裡打轉。
身體舒坦了反而更有勁頭生氣了。
式涼不是有意扔下他,而是必須參加皇家晚宴,領取維多利亞陛下頒發的十字勳章。
在經過管家前所未有的盛情包裝,以及繁瑣的宮廷禮儀之後,式涼胸口挂上了一枚金燦燦的東西。
他預備不傷任何人自尊地提前離席,奈何圍過來的人太多。
“誰說男子不如女啊!”
“功在當代,堪稱須眉男英雌啊!”
“的确是個男中豪傑,可惜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奶過孩子。”
式涼好像聾了,雙眼無光。
系統一陣爆笑。
喬安及時過來解了圍,向那些人道:“誇一位男士不必以女人為基準,更不必為人家未做的選擇而惋惜。這個年紀做出這樣的事業,誰能為他惋惜?我是不能。”
式涼沒來得及跟喬安說些什麼,喬安理解地擺擺手,他得以離場。
車子穿過皎皎夜色,春風輕拍窗子。
式涼伏低身體,兩手掌根按在太陽穴上。
“系統。”
“請講。”
“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沒到時間。不過原主殘念在陛下給你勳章時完成了,殘念獎勵是允許提前脫離世界一次。這個不涉及積分或契約。”
“我去下個世界,這具身體會怎麼樣?”
“猝死。”
系統猶疑:“宿主你……”
“隻是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