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除了用臉蹭蹭自己頭頂,再沒什麼動作了。
向含微姑且放棄了掙紮,聽着身下堅實胸膛裡的心跳,一下一下,有些催眠。
緊到似乎要融入對方的骨血,久到同步體溫——記事以來他隻被媽媽這麼抱過幾次。
聽到他的心跳逐漸平穩,箍着自己的手臂松了力道,向含微從他懷裡出來。
他落空的手在黑暗中顫抖地摸索着。
陽光晃在式涼臉上。
他醒來,看到所在的環境,恍惚以為回到了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
然而屋子的亂法不一樣。
他發覺自己躺在地上,腦袋底下墊着什麼。
是向含微的胳膊,他的手還搭在式涼肩上。
式涼小心起身,沒有驚醒他。
愣了會兒神,邊看手機邊問系統:
“昨晚我做什麼不合适的事嗎?”
“足以構成性騷擾了。”
“……”
不過向含微後來應該是出于同情,也抱了宿主。
式涼到陽台去給林燦森打電話。
他還沒放了那個導演,相關新聞飄在浏覽器首頁。
那人尿性就是電話裡嘴硬,當面才能松口,式涼得去找他。
還得弄清楚警察針對自己的部署。
在歌舞廳他看清了跟蹤自己的警員的臉。
以此為線索至少能知道她們長官是誰。
式涼轉身,透過陽台玻璃門看到向含微在呆滞地活動着麻木的胳膊;
又猛然爬起來,單手摘下身上的圍裙,收拾亂扔的衣服紙巾飯盒水瓶,還有紙筆顔料油畫布。
式涼走過來:“昨天謝謝你。”
向含微搖了搖頭。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請告訴我。”
他頓了下:“有件事——”
他從茶幾底拿出一摞紙,抽出一張給式涼。
“幫忙留意一下。”
那是一張尋人啟事。
詳細的向含微不會說,系統跳出來說明原委。
他父親是義安群高層,在外人模人樣,回家有時沖妻子孩子動手。
兩年前義安群被滅,他父親失去收入來源,整天酗酒,家暴更甚。
按原世界線他父親不失業也會進監獄,家境的落差是他一定要面對的。
去年向含微報考内地大學,努力打工,除了支持自己的生活開銷,還想攢錢把母親接走一起生活,遠離父親。
今年夏天他聯系不上母親。
他把平時根本不聯系的親戚鄰居電話打了個遍,都不知道母親情況如何。
接着父親死訊傳到學校,說是發酒瘋惹了誰,被灌水泥沉了江。
式涼揉着額頭。
手下殺的人他都會過目一遍,确保沒有遺漏都是人渣。
年初是有個原義安群高層,發酒瘋砸場子,打傷他兩名手下和一名荷官。
他允許手下将其沉江……
那種死法并不常見,父親混幫派在同學間傳開了。
向含微這次回來不是因為暑假,而是申請休學一年,回來邊打工邊找母親。
“幾個月了仍找不見。”
向含微邊掃地邊說。
“我爸死哪随便,就怕我媽是被他打死藏屍某地了,或者被他道上的仇家連帶殺了。”
他的語氣很是平常。
“我隻想找到我媽,哪怕是遺體。”
“她失蹤是在你父親死前還是死後?”
式涼清楚地記得,下令沉江時那人的配偶沒有失蹤消息傳出。
“死後。”
“那她更有可能是聽說丈夫被殺,怕仇家而躲起來了。”
向含微黯然垂眸。
所有的可能他都在心中轉過了千百遍,無論哪一種樂觀的猜測都安慰不了他。
“我會再聯系你的。”
式涼臨走前說。
“原世界線他遇到了一名叫華芝的道士,能占蔔他母親的所在,不過需要捐大筆香火錢。”
系統眼力見兒長了不少。
“向含微把她當神棍騙子,但她是有真本事的。一起經曆一些事華芝會被向含微打動,免費幫他施術找人。所以宿主隻需要找到華芝就行了。”
式涼坐在車上查看姜祿發來的消息。
“另外向含微暗戀賀虞五年,官配是華芝。非主角的愛情線不影響主世界線。這對兒你想拆就拆吧。”
“我為什麼要拆散他們?”
“宿主,昨晚的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稍微想起來了。”
式涼發動車子。
“有點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