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華芝彙去全價尾款後,式涼打給海昀。
“我準備追向含微。”
“……”
海昀在部門忙得焦頭爛額,接到翹班的老爸電話,他居然鐵樹開花了。
“我不讓你就不追啦?”
“會考慮。”
有受到重視,海昀心情不錯。
“向含微可以,我打得過。”
系統:選後媽的标準好怪,不愧是式涼養大的。
式涼盡量壓縮工作時間,白天常在醫院,晚上看愛情劇。
因為向含微說喜歡其中确定感情之前的部分。
熬了幾個晚上,式涼眼睛狀況不容樂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出師了。
向含微把這段時間當做一個此生不再得的美夢。
式涼幫他應對媒體,和醫生溝通,每天在家做了飯帶過來給他,在他床邊讀書,接他出院……全部出于同情,不該多想。
出院要換自己的衣服,他來時的那身不能穿了,式涼要去他家取,他斷然拒絕。
不然怎麼解釋滿地被水泡爛的畫作上都是沒有眼睛的式涼,沾滿血的枕頭上式涼送的手帕。
于是他穿着式涼的衣服出院。
“賀虞給我買的沒穿過的。”
向含微悄悄聞了聞,猜想應該在他的衣櫃裡放了很久,有他的味道。
式涼從他座位抽出安全帶遞給他:“你家樓下肯定和醫院外一樣全是記者。”
向含微望着他。
“所以來我家吧。”
“個人物品……”
“準備了。”
應該拒絕,必須拒絕,會變貪心,越陷越深。
“海昀不會不方便嗎?”
“她們搬走了,家裡隻有我。”
“……”
向含微沒有反對,式涼便啟動車子。
向含微費了好大力氣壓住雜念。
式涼工作那麼忙,說不定不怎麼回家。
然而并不是,式涼白天外出時間不長,三餐時間基本都在,看着他吃飯。
輪流做飯,式涼做得比較多,買菜也隻買向含微喜歡吃的和應該吃的,精細照顧他的胃,每晚睡前給他的臉上藥。
向含微理解為式涼是對病号的人道關懷,珍惜自己這個朋友。
心亂得讓他想逃避,但他臉這樣沒法工作。
式涼見他拿個本子在膝頭畫畫,就把原來賀虞房間的床搗騰出去(向含微睡原來海昀的房間),開辟了一間畫室。
向含微想說他不會在此久住,但沒說出口。
共處一室,大部分時間他們各做各的事。
向含微畫畫,看着曆史劇織毛衣,式涼看書,煮茶,學習盲文,時不時出門;偶爾帶一把花回來。
向含微會把它們插進花瓶,放在客廳和卧室。
式涼做飯,向含微洗碗。
向含微掃地,式涼拖地。
式涼洗衣服,向含微晾衣服。
有時式涼會讓他幫自己做一些費眼睛的事,比如念合同和官方政策的文件。
條件允許向含微可以一年不出門。式涼總想讓他出去走走。
起初傍晚式涼帶他在小區樓下遛彎,和鄰居的貓貓狗狗玩一會兒。
後來向含微臉恢複得差不多了,幾乎看不出疤痕,式涼開始帶他去類似慈善晚宴、名車聚會的社交場所。
式涼向人介紹他時,說他是“我最喜歡的朋友”。
唯恐打破現有的生活,向含微不敢逾矩半分。
即使排斥那種上流社會的場合,他也不曾拒絕,甚至表現得很開心。
所以有時在式涼身邊,他會同時感到舒适和痛苦,幸福和孤獨。
他穿着睡衣,對着椅背上脫下的正裝出神。
“剛才的宴會上你都沒吃東西。”
向含微回頭,式涼出現在他房門口。
說着走了進來,坐到向含微旁邊,他手足無措。
“你有想做的事嗎?”
做什麼都無所謂,隻要在你身邊就夠了。
“缺白顔料了……”
式涼以為到了一定程度他能說出自己的感受和需求。
即使不說,應該也想要逃離了,但他似乎沒有搬走的意思。
是打算就這樣無限度的卑微遷就,演戲演到再一次自殘嗎?
式涼專注的眼神讓向含微很是不安,他想借洗漱逃開,又及時想起自己剛洗漱完。
“你接新戲了?”
式涼越過他拿枕邊的劇本時聲音近得吓人。
“還在考慮。”
“這就是你說的那部愛情戲吧。”
隻是去了幾次宴會,媒體就報道他病愈複出。
左右無事,向含微就讓找他的片方把劇本寄來看。
有一個男主的角色很吸引他,風流浪蕩,桀骜不馴,千方百計地引誘已婚的女主。
但他沒有職業精神地想到,如果接了,初吻就葬送在這了。
現在被式涼發現了劇本,不想接也得試試了。
“角色性格和我相去甚遠,我把握不太好,競争者很多,我還沒拍試戲視頻。”
“你該罵我,打我,在我的臉上啐一口,不該恐懼我,因為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式涼念出這句劃了線的詞。
“我幫你搭戲,試戲視頻拍這段吧。”
“哦……”
式涼去拿攝像機。
向含微後知後覺,那句詞是男主邊吻女主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