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元煥,他從不接受疏導,在戰鬥時幾乎是半暴走狀态,需要向導随行分擔他的負面精神力。
元煥那種狀态其實違反哨兵管理條例,但他是全國唯一一位能夠處理這次戰役那種級别怪物首領的哨兵,軍部一再為他破例。
式涼明白了自己這揮之不去的頭痛是怎麼來的了。
“截止到配匹度達到98%的B級向導明樹出現,元煥廢掉了九位向導。羅式涼是第五位,殘念是希望家人平安。”
羅式涼是C級,綜合資質不足以進入向導中心。
就和前四位條件平平的向導一樣,上頭讓他們以為自己能上戰場吃苦就能進入向導中心,獲得編制、前途和獎金。
他們一無所知地承受元煥負面狂亂的精神垃圾,輕則失去向導機能,落下一輩子的神經痛,重則瘋掉、腦死亡。
與其讓珍貴的A級向導承受慢性損傷,不如用多得是的C級和D級做一次性耗材。
無情但高效。
“對了,宿主,你暫時還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吧,我翻譯給你,你想說什麼我告訴你怎麼說。”
“麻煩你了。”
系統打了個滾,以平複受到重用的激動。
出了次元門,就進入了一棟現代寫字樓内。
次元門在半空中,門下的木梯久經踐踏已嘎吱作響。
梯下圍着攝影機和電視台工作人員。
寫字樓外的大街上運輸車飛馳,還有一個連的炮兵和重型熱武器待命。
民衆都被疏散了,周邊建築商戶空無一人。
式涼跟随隊伍去了傷兵營地,路上發現有幾個人見他生還很是驚訝。
或許原主的遭遇是一部分人心照不宣的?
帳篷裡醫生護士忙做一團,式涼清洗一番,找到幾片止疼片吃了,在角落待着。
營地中間有台電視,好像是戰鬥的直播,反光看不清,耳邊又人聲雜亂,他昏昏欲睡。
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式涼醒來。
一個比原主年齡大些的女人猶豫又擔憂地看着他。
系統說:“她問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它也不知道她是誰,對話中了解到她叫曹力,C級向導,是原主替補。
“元少将是不是傳說中那樣風華絕代?和他精神相連的感覺如何?”
“頭疼到現在。”式涼回答。
她沉思片刻說:“對S級還是太勉強了吧。”
哨兵級别最高是S級,國内屈指可數,S級向導稍微多一些。
“想不明白為什麼安排C級向導,都傳上面有意打壓元少将我還不信,看來就是了!”
“這麼有讨論度麼。”
“他可是我們國民守護神啊!”
式涼揉了揉眼睛,順着她崇拜的目光看向電視。
夕陽的反光還是很重。
曹力也看不清,拿出手機看轉播。
除了她,其他人也在看。
式涼看了眼那部能夠折疊的智能手機便移開目光。
元煥地位如此超然。
羅式涼活着就是他的污點。
他們會采取行動吧。
原主手機和随身物品在哪?
重新适應世界總是有些麻煩。
式涼額頭有些發熱,頭腦昏沉,還想再睡。
醫生領着一位文職軍人走了過來。
找他的。
這位事務官自我介紹,她叫元峮,是元氏旁支姊娣。
反應神速。
式涼打起精神跟過去。
寫字樓旁邊的酒店被征用了,大廳一衆高級軍官在喝酒打牌。
他跟着元峮上到頂層的總統套房。
等候他的是元煥的律師、私人醫生和向導中心高層。
她們表現得很關心式涼的情緒,醫生給式涼看過,說他現在的發熱很可能是二次覺醒。
式涼也隻好做出高興的樣子:“沒想到跟着元少将還能迎來突破。”
“向導中心在拟錄用合同,你可以提要求——”
浴室門開了。
房間隔音好,沒洩露出一點水聲。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浴袍走了出來。
他與桌邊的元峮擦肩,旁若無人地倒了杯酒,倒進不遠處的沙發。
雪白的地毯被潑上了一灘琥珀色的酒水。
很快黑色短發滴下的水也濕了沙發一片。
他應該就是元煥了。
她們正要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元煥忽然舉起酒杯。
她便停下了,等待他開口。
元煥一雙青金異瞳的鳳眼盯着式涼,陰沉又空洞。
“這誰?”
式涼笑了。
問系統:“至少要把騙來殺的人的臉記住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