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統提示,宿主宿體自然死亡,開始跳轉世界,積分累計中……]
喚醒式涼的是一股濃烈惡臭,自然界的腐爛物混合着刺激性的化學物質,還有新鮮的大量的血腥氣。
他感覺自己穿着厚重的盔甲,被某種粘膩的液體浸透。
睜眼,視野一陣陣發黑。
這具身體是能看見的,隻是好像所有感官都被碾過了。
現在他頭皮仍仿佛被炙烤着,頭顱被針紮錘砸,胸腔到喉嚨都堵塞着一股血氣。
沒什麼東西來打擾,他就在這疑似戰場的地方閉眼躺了一會兒。
這種疼痛像是源自内部神經,和他所知的炸彈餘波作用效果不大一樣,也許是什麼新型武器。
勉強好點了,他掀起眼皮,對上了一隻泡在深紅色泥漿中的男人的眼睛。
僅有一隻,密集的血絲圍繞着灰暗的瞳仁,幾乎凸在眼眶外,其餘半張臉被咬去了。
創口凹陷,碎骨支出,柔軟的流淌着腦漿的半顆大腦上爬着碩大的蒼蠅——
尖長口器、泛紫光的指甲蓋大的複眼和三對翅膀的“蒼蠅”。
式涼稍微轉臉,向遠處望;
天沒有頂,生滿鐵青色腫瘤的樹隻剩樹幹,遍地炮坑,灰燼的濃煙籠罩着屍山血海。
鋒利的礦石像沙漠中的巨型仙人掌般四處林立,而身下的沙土中混着某種奇異的金屬顆粒。
遠之又遠的空中似乎醞釀着一場沙塵暴,他馬上又看出不對,那是隻龐然大物在翻滾。
一個飛行物劃過頭頂,式涼以為是變異蒼蠅,細看是無人機,機身上還有電視台标志一樣的彩繪。
好幾台無人機在那怪物造成的沙暴中穿梭。
式涼撐起身,撣掉身上混着毛皮、骨茬和彈片的血肉漿糊。
仔細看屍體,女兵比男兵多且體型普遍偏壯,應是死于同比熊還大一圈的變異生物的戰鬥。
“嗨,宿主。”系統數完積分看完劇本了。“歡迎來到新世界。”
“……”
宿主心情肯定不好。
他死的時候向含微他們還活着,新世界又是這樣。
系統開了血腥過濾,從空間隻能看到宿主在一片馬賽克當中。
“原主羅式涼,二十一歲,新兵向導。被選中當元煥的血包。
“男主元煥有心理障礙,無法和向導精神交流,但是哨兵不接受疏導會精神力紊亂,陷入狂暴,于是每次出征就征集一個向導,單方面傾倒精神垃圾,原主不幸就是那個炮灰。”
這個魔鬼開局就是宿主毀了上個世界的主線的代價吧。
式涼沒怎麼聽懂。
身後傳來聲響,他端起挎着的槍。
瞄準鏡裡那人的身影漸漸清晰。
頭盔和手臂上有藍十字,背着包裹和擔架,是醫療兵。
“孩子!傷哪了?你叫什麼名字?”
式涼聽不懂。
語言像上個世界南方的方言,個别一些詞又像英語,配合表情手勢,式涼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
對方當他受了驚吓,丢了魂,要把他擡到小推車上。
她之後又跑來了一名醫療兵,慌慌張張找到一個哀嚎的傷員。
式涼被扶着坐上推車,起身時眼前又是一黑,腦袋既暈又疼。
另一頭傳來呼喊醫療兵的聲音。
她趕過去之前讓式涼在推車上等着。
他閉了閉眼,站起來,走向那個新手醫療兵。
一根地上的礦石從傷員的腋窩紮了進去。
面對大出血的風險,他試圖把礦石挖出來。
語言不通,式涼就沒和他打招呼,直接翻包。
找到需要的東西,他擠開醫療兵,把傷員從礦石上拔下來。
“你在幹什麼?!”
式涼迅速戴上一次性手套,撕開無菌紗布包裝,把紗布從噴濺血液的傷口塞進去。
整個戰場上都看不到什麼礦石碎片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礦石拔不下來,傷口位置難以按壓,就能隻能用填塞式止血法。
傷員疼得吼叫,那個新手醫療兵龇牙咧嘴地看着式涼不斷往皮肉翻卷的血洞裡塞紗布,直到塞滿。
他把傷員的手使勁往傷口上按,待其領會自己按壓着,便扛起人送上推車。
她還沒回,式涼也不知道路,就和那個一看就是新手的醫療兵四處搜尋傷員,進行急救。
大約半個小時後,又來了一隊人,這片戰場忙碌起來。
除了運送傷員,還有人用特殊工具開采礦石,收集植物和砂石。
式涼覺得奇怪,有無人機和先進熱武器,但交通工具沒有四輪的。
跟随隊伍跋涉五公裡後他明白了原因。
這個戰場是另一個空間。
系統适時跳出來講解。
三十年前這個世界還一切正常,某天,突然有通往異次元的裂縫随機出現,帶來輻射。
次元裂縫往往不到兩米長,裡面的怪物吸收人類沒有輻射的世界空氣後會加速繁殖,等次元門徹底打開就傾巢而出。
所以一開始就要派軍隊去清繳。
這群野獸般的怪物往往也有首領,大多沒有式涼在沙塵中看到的那樣龐大,但也比坦克殺傷力強,隻能攜帶有限武器的軍隊無法與之匹敵。
然而消滅首領次元門才會消失。
一部分人有了輻射免疫力和異能。
具有攻擊性異能的被稱為哨兵;
被國家收編,對付怪物首領,關上次元門。
其不穩定性催生出了向導;
攻擊性異能以外的精神系異能者,幾乎沒有攻擊力,專為哨兵做精神疏導。
向導培訓有急救護理,不過不上戰場,隻待在後方,等哨兵結束戰鬥再進行引導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