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對着垃圾桶也能硬了。”
式涼向來不乏唇舌之利,但不願逞口舌之快,狀态不好的時候另說。
元煥一把扼住他頸項。
“誰給你的資格一再挑釁我!”
式涼掰住那根陷進自己脈搏的拇指。
元煥太過輕敵,又用多了異能,近戰經驗不足,疼痛耐受也沒式涼以為的高;
總之他一下子就重心不穩,破綻百出。
盡管式涼體格稍差,還是絞着他雙臂将他按在了牆上。
“那麼又是誰給你的資格随意對人施暴?”
式涼歪頭看他漲紅的側臉。
他視線是投向屋頂的異能檢測儀。
次元以外,哨兵使用能力,輕則關禁閉調職,重則進監獄。
“我也告訴你,别對我有任何幻想。”
式涼邊說,邊更狠地折他的手臂,确保他下一秒比這一秒痛。
元煥掙紮,式涼猛地将他往牆上一掼,他的臉托起了神像的裙下的雙足。
“可能哪天有誰來理解你溫暖你,那個人不可能是我。”
元煥極力轉過激怒的發紅的眼睛。
不期然與之對視,式涼就知道不妙。
他不由自主松開了元煥,扶頭退後。
與此同時鍍銀的實木神像掉落,砸在地闆上發出巨響。
元煥踢開神像,預備殊死搏鬥的雄獅般盯着式涼。
身後門突然被打開。
“發生什麼了?”
來送信的通訊兵焦急又疑惑。
“二位長官還好嗎?”
元煥壓下滿腔怒火回頭。
通訊兵腿軟地後退,目光在他們之間慌亂徘徊。
終于認出式涼是元煥任務時帶在身邊的向導;
又見二人衣衫有些淩亂,元煥一臉血氣,式涼羞愧(?)扶額,看來就是疏導激烈了點……她恨不得抽死沒眼力見的自己。
“對不起我不——”
“放飯了嗎?”式涼問。
元煥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通訊兵點頭。
式涼發覺受所具身體條件影響,感覺也會有微妙的變化。
換做上個世界戒毒多年的自己就不會這麼沖動地處理這次見面。
“我得去吃飯了,”原主應該是那種餓着就會鬧脾氣的性格,“不然脾氣就會變得和他一樣差。”
被式涼指着的元煥:“……”
系統很害怕。
通訊兵也很害怕:“你鼻子出血了……”
……
“好想出風頭,有元煥在就不可能。”
全永奎躺着數空氣中的灰塵,忽然坐起。
“向導!我得找個向導……”
她出了房間,穿過走廊,通過天井看到禮堂末排長椅上坐着一個人。
弓着背她看不清是誰。
好奇驅使,她到下到一樓。
那人兩肘擱在雙膝上,一手托着盒飯,一手袖子上滿是血。
她努力去看他朝地面滴血的臉。
“你是元煥的向導。”
“嗯。”
“你沒紙嗎?”
“少将下令所有人不許給我紙或布。”
很遺憾,元煥有這個權力。
全永奎看到了他腳底那一小灘血。
一滴滴砸出了兩個大字——元屎。
全永奎本來笑點就低,這下笑得前仰後合。
整個教堂充滿她的笑和笑的回聲。
通訊兵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又好像裡頭有人等着剁她的頭似的縮回去了。
全永奎好不容易止住笑,掀開自己外套,撕了襯衣的衣擺給他。
“我雖然是上校軍銜,比元煥低,但我家世不輸他。我母親是陸軍參謀,姐姐是次元警備司副司令。
“而元炎是陸軍總長,她姨母是前任國防部長,元熠在世肯定做得比元煥高,可惜。
“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同期、後輩,記不清了。
“反正用吧,飯要涼透了。”
他接了布頭,堵住血流得慢了很多的鼻子。
她蹲在一旁,瞥到元屎就笑。
“他小時候不是這樣。”
“不感興趣,不如說說你自己。”
她想起來:“我要去找個向導來着。”
她棕色的眼睛閃爍着金光,是哨兵能力使用過度的征兆之一。
式涼放下吃了一半的飯,向她伸出沒沾血的那隻手。
她樂不得地握住,注視着他的雙眼。
式涼之前在評定測試也做過。
可能是那些哨兵等級不高的原因,并沒有全永奎這樣的感覺。
她有着實質可觸摸的精神體,形似一隻圓滾滾的土撥鼠,卧在柔軟的泥土裡,焦躁和混亂輕易就能撫平。
“感覺好好,你居然才B級嗎?”
全永奎站起來舒服地抻了個懶腰。
“我們的匹配度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吧。”
有點意猶未盡,她朝式涼躬身。
“可以親親嗎?”
式涼端起盒飯。
“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