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越來越少,拇指越來越重,像要錐開他一樣。
他感到無比危險,使勁也掙不開。
式涼見他喘的厲害,縮成一團,既像把頭埋進翅膀的鳥兒,又像被狼銜住脖頸的狐狸。
做得過分了……式涼稍稍松了力道。
“沒做好在下面的覺悟,别再挑逗我。”
說罷放掉了他,轉身離開。
辛意然在原地,哆嗦着手腕捧住自己的胸口。
以毒攻毒奏效了。
一直到寒假回家他都十分老實。
老實是指動口不動手。
寒假他們一起走的。
說是一起回校,辛意然訂票,他臨時改了車票時間,行李寄存在站台,拉式涼來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一周沒見,辛意然紮了耳洞,特意撐起帽子給他看。
都在右耳,金耳釘上面一個,下面兩個,周圍略微紅腫。
“這是什麼策略?”式涼疑問,“等壞死一隻還剩一隻?”
“……我頭一次想罵人直男。”
聚會人不全,能冒着大雪來的都很高興。
辛意然的審美得到了席間一緻認可,得勝似的斜睨式涼。
沒人提他們交往這茬,大概都不信。辛意然自己都忘了。
吃到中途男生開始拼酒。式涼不喝,辛意然怕耳洞發炎也不喝。
南橖未雨綢缪地抱怨起北方男生斤斤計較還愛占便宜,喝酒的要不喝酒的攤錢。
甯許安安靜靜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微笑。
但歡聲笑語之餘,她會流露出些許落寞。
樂糖寒假沒回來。
式涼時不時和南橖通話,她許久沒聊到她了。
不喝酒沒事做,辛意然跟旁邊幾個女生請教養護耳洞的經驗。
有人問到他為什麼打耳洞。
辛意然咬着唇沉吟。
“克服恐懼吧……被刺穿沒有以為的那麼疼。”
說話間,他的帽子掉到了地上,被喝醉的同學吐了。
辛意然更深地體會到那晚式涼的偉大。
帽子進了垃圾桶,衣服沒有兜帽,好死不死,回去的路上風雪大作,打不到車。
辛意然走在式涼身後,用他擋風。
一股猛烈的風揚起雪粒,打着圈無孔不入地往人身上砸。
辛意然有些站不穩,抓住式涼羽絨服,捱過這陣,眼睛稍微能睜開了,他發現自己抓的是前襟,耳朵暖暖的。
式涼第一時間轉過身,用雙手給他捂着耳朵。
辛意然眨了眨眼睛,小羊頂人似的在他嘴唇親了一下。
式涼沒放在心上。喝醉那次他還向南橖要親親。
辛意然還想來第二下,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去車站的路上,他七繞八繞,把話題引到住宿問題。
“你不喜歡噪音,寝室隔音差,你那屋還靠近洗衣房,四個上鋪沒有一個能在翻身時不響的……不如出去租房吧。”
“隔音不錯的居民樓,電梯公寓房,離學校近,住的都是學生,有點貴,但我可以幫你分攤房租。”
“不反對就是同意了哦,我給房東發消息……”
入住當天,式涼還不知道斜對門住的是聶師姐。
東西歸置得差不多了,辛意然沖了個澡,下樓買煙了。
為了通風散灰,門留着縫。
式涼打掃衛生,聽到一男一女的争吵聲。
女聲熟悉,激動而不失禮貌地說修鎖的價錢不合理;
男聲粗嘎刺耳,強詞奪理髒話連篇。
式涼按了按頭,去廚房拿了把剛買的刀。
開門,果然是聶師姐。
他徑直走過去,把刀遞給她:“之前管你借的,還你。”
她愣愣接過。
“你們有事接着說吧。”
式涼回屋。
能聽到那個中年男鎖匠突然就會說文明語言了,也知道合理的價格了。
事情順利解決,聶師姐來還刀,謝過他,問他吃不吃蛋糕,明天烤了戚風送來,并不意外他們搬到這。
辛意然提着黑塑料袋回來。
式涼剛要說碰到聶師姐的事,辛意然關了門。
塑料袋滑到地上;
裡面是潤滑和套,沒有煙。
相處這麼久,辛意然對他也有些了解。
他說要在上面就不會改變主意。
在學校他是絕不會越線的。
好久沒做,嘴邊還有塊肉,辛意然要憋壞了。
色令智昏,在下面也行。
反正奪走了翁陽的初吻初夜,他也沒那麼虧。
式涼有些意外,不過也坦然接受了。
辛意然把手伸進他衣服,他一味縱容;
推他,居然一推就開了。
“如果你能像那天在圖書館那樣,我會更興奮的。”
“……”
一晚過去,辛意然趴在床上揉着手腕,回味着四肢百骸殘留的炙熱和酥麻。
初夜?不像……憑他在這方面有限的書面經驗不能斷定。
不過聽聶師姐的租這個房子确實方便。
她隻是希望辛意然滿足了能少些辦公室調情(或職場性騷擾?)。
預想不到的驚喜是,他們同居後翁陽幫他潤色論文,她再也不用打這份白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