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頭一次飛,路路沒掌握好要領,飛得東倒西歪。
希爾維亞和穆恩分别吐在了路路兩隻腳上。
“我的好主人,别吐我頭上。”
式涼開過飛機,坐過過山車,這種程度不會吐的。
“在西邊沱河邊盡快降落吧。”
路路為他如此體恤自己感動不已。
式涼想的是,他太沉了,翅膀還是沒那麼有勁兒,能飛起來一半靠風魔法,而他的魔力支撐不了這樣的巨量消耗太久。
路路不顧下面的乘客,直接落在河裡。
式涼一躍,踏上岸邊草地。
那兩人從水裡爬出來,此起彼伏地咳嗽,吐出嗆的水,擰身上的水。
路路在河裡打滾,又濺他們一身。式涼也濕透了。
“龍就應該被滅絕。”希爾維亞低聲恨恨說。
穆恩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低頭一看,兔腿。是無意中被龍鱗勾帶上的。
“别吃。”式涼好心提醒。
她把兔腿扔進灌木叢,查看佩劍和手臂上的傷口。
式涼走近,她握緊了劍。
他蹲下來,伸手按在她傷處。
手臂,還有背上的撕裂傷都恢複如初。
“謝,”她切換語言,“謝謝。”
希爾維亞斜眼看着他倆,問式涼:“你要去西邊的哪?”
“地下神宮。”
穆恩神色微動。
希爾維亞陷入了深思。
王後是會斬草除根的,她的錢和人,所有布置不出三天必定分毫無存。
所幸身份和高貴的血脈他是奪不走的,她需要一大筆錢招兵買馬,殺回去沉冤昭雪。
想要短時間以小博大,那個地方隻能是地下神宮。
那黑鬼是頂級魔法師,還有頭飛龍,可以一試。
“啊……聽說神就沉睡在它的最底層,進去的人都要受到天使無情的考驗。”
她深切地望着式涼,實則是演給穆恩看。
“我又何嘗不是正在遭受考驗。背負着弑母罪名,國境之内概無我容身之處……我與你同去,若是考驗,就讓它來的更猛烈些!我無愧于神,我的信仰經得住考驗!”
穆恩向她投去崇敬的目光:“在下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式涼:“……”感覺帶上她們會很麻煩。
路路抖摟身上的水,扇動雙翼,嘗試再飛。
失敗了。
因為契約,他平時化形用的魔力是式涼的。
所以重力魔法風魔法,式涼都用的他的魔力。
眼下他魔力見底,渾身無力,躺在河裡,截流了河水,他便變回了人形,差點被急流沖走,隻好又化龍,移到岸上再變人形。
希爾維亞目瞪口呆地看了全程。
什麼飛龍……嗑兩顆寶石風魔法護航才能飛,根本是個巨型走地雞。
希爾維亞懷着不安和懷疑,穆恩懷着朝聖者的崇高心情,同啥也沒想的式涼和路路一徑向西,避開追兵,逃出國境。
船身劈開白浪,橫穿海峽和大洋,前往地下神宮所在的芭别半島。
“傳說很久以前芭别島那片大陸,和我們的大陸是連着的一塊整體。”穆恩說。
遠遠地,式涼就感到那處的魔力濃度非同一般,也就忽略了它構造的不合理。
地下都是空的,上面林立着大教堂,外部受海水沖擊,内部被人們像螞蟻一樣蛀食,居然還能千萬年不變地屹立。
大船靠岸,舷梯放下。
岸邊一大群人黃蜂般湧來,對剛下船的“新人”傳教,向各個館子拉客。
那股狂熱勁頭十分吓人。
碼頭坑窪的地面上遍布鹽分的污泥和藻類似的組織。
就像梳子齒間附着的油垢,随處可見宏偉輝煌的大教堂間是低矮雜亂的酒館、賭場和伎院。
空氣中除卻海和魚的腥味,還各處飄來的油炸食物的膩味和生物的腥膻騷臭。
穆恩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時不時被粗魯戾氣的路人撞到肩膀踩到鞋子。
神宮的所在處,不僅不神聖……
“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路路發現了一個體壯如牛、鼻子上打着鐵環的人,對方也看過來。
他友好地笑笑,對方手心向裡,豎起食指和中指。
“希兒?”她名字太長,式涼和路路老記錯。
她懶散地瞅了一眼。
“和豎中指一個意思。”
“豎中指什麼意思?”
“和背剪手勢一個意思。”
“……”
路路看向穆恩。
“都是侮辱、侵犯的意思,”穆恩不想說,還是用寬容而冷靜的口吻解釋了,“一個模仿陰'唇,一個模仿陰'莖。”
“那他,也可能是她,把手放在嘴上晃呢?”
“更進一步的挑釁和挑逗。”
“哦。”
路路把中指以外的手指彎起來,然後高舉。
那人俯低上身,爆沖過來。
“果真是一個意思。”路路學會了。
“他讓我想起了升級前的你。”式涼用心音說,“多麼可愛。”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