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她看看。書能不能好心推他走向結局。
二樓,無性别洗手間。
【無人。】
【嗯。】
靠着系統的腦内導航,許知在這些七扭八彎的通道内輾轉。
這層的設計不知道是否參考了某個先鋒藝術家,頂燈、壁燈交錯,皆是冷白的光線。偶爾幾個是暗淡的。
“啪。”
一道輕微的響聲打破了寂靜。
一個小巧的瓶子從洗手間門口滾出,咕咕噜噜轉了一圈,落到了許知腳前。
露出的這一面正好是卡通貼紙。
【探查狀态為:無毒。】系統的提示及時響起。
許知彎腰抓起,圓筒狀的瓶子在她手心轉了一圈。
瓶面光潔,除了卡通貼紙,沒有任何字迹标注。一把扳開,是白色的不知名片劑,在瓶身的1/3處。
許知面色古怪地晃了下瓶蓋,輕微的顆粒響動聲。
是自帶矽膠幹燥劑的藥物儲存瓶。
天呢,怎麼連裝備都一樣。她的意識拟态在意識海裡扶額,系統毛線球狀的身體親昵地蹭她。
一頓一頓的皮鞋擊地聲、粗重的呼吸。
一隻手攀在洗手間前的大理石柱上,随後,大半個身體探出來。
棕色西裝上隐隐有水迹,襯衫淩亂,胸膛劇烈起伏。
四目相對。
許知正在盤藥瓶的動作一頓。
【咦?難道他在?】系統的聲音頓時興奮起來,但高亢沒兩秒,又不解:【這裡就他一個人啊。】
【……少貧。我回去後給你開個青少年模式,怎麼樣。】
系統的身體砰地變扁,成了一灘毛線。
“……給我。”聲音卻是虛浮的。
許知不動,左琦的視線幾乎要她身上鑽出一個洞窟。
“地上有水。”她指了指裙擺,又指向溢出來的水迹。
左琦沉默了兩秒,扭捏着腳步走近。
許知掃了眼他走路的姿态,立刻有了判斷,這家夥的腳踝有問題。
她退了兩步,将藥瓶擱在地面。
“水漫出來,那我先走了。”
1、2——“等等。”
許知背對着他,臉上閃過了一絲興奮,冷光下,深色的瞳孔愈發像黑洞。
“嗯?”
她語氣疑惑,但依舊轉過身來,神情鎮定而溫和。禮服上别了一隻花枝形态的胸針,是這次頒獎典禮的禮物之一。
絨花質地的胸針自在地舒展,明亮的黃與柔和的白交錯。
很襯她。
左琦略微晃神。他穩住身體,一字一句:“祂找過你了?”
許知身體前傾:“什麼?”
她黑色的瞳孔裡倒映出他狼狽的現狀,左琦壓下整理衣襟的沖動。
“祂找過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的視線漂移,沒落在具體的事物上,“有一次,他來找我,是你的臉。”
許知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專心極了,耐心且平靜地等他的後續。
“所以?”
左琦的視線隻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像被火燎似的偏過頭,動作之大不禁讓人疑心會扭到頸椎。
“不要和祂産生交際了。”
為這個設想中可能存在的交談時刻,他産生過很多想法。但是并不能一一說盡,一來,他們間的關系遠沒到友人的程度,二來,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我并不總是一個好人。左琦将這個念頭和藥物一塊吞下。
頒獎的中場休息結束前,許知回到了座位。
【好,現在我們确定了,書可以短暫地扮作交易者的形态。】
【哎要是當時看完左琦的記憶就好了。為什麼系統不能看呀!】一灘毛線氣成了圓潤的毛球。
主持人開始頒發第二輪的獎項。
祝伊和許知的座位緊挨着,一塊走神、摸魚,偶爾分享小道消息。
似乎有點困意的友人突然挺直了腰,随後,又松懈了。
“蟲。”
祝伊往下一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隻拇指大的蟲子,在座位前撲騰着翅膀。她立刻借了旁邊人的造型裝飾,開始打蟲。
許知垂下眼盯着虛空中的藍色光幕。
【任務三:世界線回歸正常:是/否。
已偏離:許知(原主)、左琦、沈安義】
最後一個名字開始崩塌、消解。
“是”的按鈕微微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