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從高空上看,這堆人背上的東西一覽無餘,木質的弓和寥寥幾根箭矢。
她的心情有點微妙,顯然,人眼能看到的隻有祭壇上這倆人,目标也隻會是這倆小孩。
再一看衣着,同樣的粗麻衣,樣式也類似。大約是同個地方的。此時,站在最前的幾位已經拉開了長弓,箭在弦上。
上一秒,眼睛還在想,這木質的玩意真能射進來?
下一秒,射出的箭矢以一種詭異的弧度直奔祭壇而來,輕巧且絲滑地穿越了祭壇的屏障。
沒有任何停滞,似乎那裡并不存在界限。
半米之隔時,地上橫着的兩位仍未有反應,隻是發絲顫了顫,似乎是被箭風吹動。
忽然,兩道細窄的裂縫在人上空撕開,吞吃下了箭矢。
“箭被吃了!”有人驚慌地嚷嚷。
見狀,其他人握緊了弓,求助似的看向祭司。
一人提議:“也許水神不想我們對祭品動手?要不”還沒說完被同伴推了一把,立刻閉嘴了。
祭司環視了一圈祭壇,除去突然冒出的詭異裂縫,一切如舊。
就連祭壇上被放血一月有餘的人,都沒死。
他深呼氣,舉起長弓,發令:“我左側的往前射,右側的,往入口處射!”
人群四散開,在不同方位拉開了長弓,一時間,祭壇空中,俱是呼嘯的利箭。
射向入口處的箭矢莫名其妙地射偏了,有的射向四處的岩壁,有的義無反顧地射向了頭頂上,再被自己的箭砸了一頭。
萊諾默默地幹擾完方向,還有點可惜,要不是這個玩偶形态限制了他的種族天賦,他很樂意讓現場變得更精彩。
許知虛托住一隻折射過來的箭矢,仔細端詳着。她才看兩眼,正義已經跳腳,道:“老天,我要砍死它!先切割再磨粉,丢到豬槽裡喂豬……”
系統搶答:【诶诶,這個和那個未知的黑石刻氣息是一緻的。是那個叫恐懼的。】
【探查:特制弓箭,可以鎖定目标,殺傷力可觀。】
許知按下正義,免得它先把它自己氣上天。而祭壇之内的這行人已經擠作一團,時不時還有人喊兩句,讓她出來。
許知托住這隻箭,有些好奇,她可不可以用其他石刻的力量驅動這箭?
她想着,瞄準目标,将這箭抛了出去。
兩秒不到,箭矢已經射至祭司面前,在額頭上擦出一長道血痕,釘入身後的石柱。
慌亂的人群頓時安靜。
背包中,圓滿留下的契約閃爍着。
許知戳了下萊諾:“把他們引走。”
這幫人堆在這也是礙事,再者,高山、大雨,能安穩下山也算造化。
萊諾應下,下一個片刻,圍成一團的人群似乎失去意志一般,依序往入口處走去。
系統歎為觀止,雖然宿主也可以親自用精神力幹擾、篡改意識,但是有人可以打下手還是很舒服啊。它又一思索,不對,這樣下去,這萊諾不會比自己更有用吧。
許知不清楚系統的小心思,走向祭壇,停在邊緣處。
祭壇上的人還活着,但狀态也隻能說“活着”。
萊諾沉默了半響,道:“我搜刮了點這群人的記憶。”
他簡單複述了下窺看到的始末:“這批人祭祀時,會提前割幾個傷口用來放血。一是為了祭祀,二是防止……祭品掙紮。”
通向險峰的山路并不好走,哪怕是個青少年,中途劇烈掙紮也可能帶來不小的風險,幹脆陸續在人身上多添道傷口,流點血,便安靜了。
到祭壇時,再慎重地落下手腕處這最重要的一刀。不能落到心髒或頭顱其他處,因為代代祭祀口口相傳,死得太快不夠新鮮。
許知靜靜聽完,同時,背包裡那道沉寂的契約亮起。
【與石刻圓滿結下的契約。狀态:已完成。】
任務三的進度條不斷閃爍,系統數了數,1、2……,這裡足足有7個石刻,但統統是綁定狀态。系統可惜地咽下了虛拟口水。
正義憤憤不平:“我就知道。恐懼不在,它幹的好事!可能是我這次的氣息被它察覺到了,臨時針對我。”
它本來打算先看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對雙生子動手,但,根據它多年的經驗,和恐懼反着幹準沒錯。
這家夥從來隻會想着制造動亂,去謀取恐懼、貪婪這樣的情緒。
恐懼是天然反正義的。況且,千年前并未有這一回,也許……和千年後的變故有關?
許知無暇顧及身邊幾位,因為忽然間,一道閃亮的白光在她面前浮現。
炙熱感從手心蔓延到胸口,再到被照亮的臉頰。
長長的卷軸自顧自拉開,許知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署名。
這不是和圓滿那個卷軸嗎?
不是完成了嗎?
系統大驚:【背包漏了?還是這玩意有實體?】
兩米外,眼睛激動地撲騰出來,這見鬼的屏障終于消除了!
祭壇中的人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