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回主位,手中令牌一丢,冷眼看着。
大理寺卿咽了口唾沫,站在十分不起眼的後邊,又與旁邊的林兆之笑笑。
林兆之也沖他笑。
隻是這笑莫名叫大理寺卿有些惡寒。
“臣在追查時意外發現了這幾個本該死在山匪刀下的兵,他們與流民為伍,靠這乞讨而活。”江翎珏說着,又叫那幾個人上前。
其中一個傷勢明顯的扯開嗓子嚎叫起來:“陛下,您要為草民做主啊!草民被那奸人所害,終日憂慮,生怕哪日合眼就看不到明日陽光。”
他哭的眼淚鼻涕都和在一起,聽着無不動容。
“那奸人是誰?”皇帝問。
“是當今丞相張裴宣。”
“你如何識得那就是張裴宣的。”
“草民雖之前沒見過張丞相,卻也識得蜀錦。有錢的官宦人家都會在上頭繡個獨屬于本家的文案,那日來換糧的人身上穿的就是張丞相的花樣。”
皇帝聽了,嗤笑一聲,對江翎珏說:“這就是你找的證人?且不說那是不是張家的花樣,若是有人穿了這身花樣,卻不是張丞相呢?”
江翎珏胸有成竹,回:“陛下又為什麼覺得不是張丞相呢?”
“草民除了記得那花樣,手中還有繡着文案的那段衣布與一截書信。”
那證人早緩過來情緒,說話也平和許多。
他從破舊的衣袖裡掏出塊粗麻布,又打開那段粗麻布,從中取出一塊明顯材質上乘的布匹。
上面繡着的圖案,還真是屬于張家的。
江翎珏接過布匹遞給了皇帝。
皇帝看着這塊即使悉心保存也有磨損痕迹的布匹,沒有說話。
證人所說的信件很快也被江翎珏呈上去。
紙張被蹂躏的很軟,上頭随處可見的裂痕,感覺下一瞬就要碎開。
有些字迹被暈開看不清了,連着讀倒也不妨礙。
皇帝看了,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