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楚之秋苦笑兩聲低下頭,滿臉懊悔。
早知她在,就不說了。
楚之寶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兄長覺着這個差事累?”
“也沒有...”楚之秋擡眼看一下楚之寶又很快低頭:“主要是我看這個姓林的也沒什麼特别之處啊,天天端個正人君子樣,誰知道背地做些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呢。”
“他沒什麼特别之處會得陛下重用?會叫賢王絞盡腦汁的收他為屬?”楚之寶閉上眼,鼻尖嗅到從一旁人身上傳來的脂粉味兒:“你以為誰都像你,整日花天酒地。今日又是從哪個溫柔窩裡鑽出來的?一股子膩味兒。”
楚之秋老實的坐着,沒敢說話去觸她黴頭。
在外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家少爺,在妹妹面前卻是一副鹌鹑樣。
轎中沉默半晌,楚之寶實在受不得這味道,複又睜眼:“你何時能對事情上些心?父親亡故,母親身體也每況愈下。楚家該由你這個嫡長子來頂着了,你卻連日玩樂,一點正事不做。這像什麼樣子!”
“我那是結交好友去了,哪裡就不做正事了。”楚之秋反駁的話低的可以,自己也覺心虛:“你交代的我也都完成了啊,那個林兆之不還是乖乖按我們的要求做事了。”
“蠢貨。”
楚之寶眼睛死死盯着楚之秋,實在想不通這麼精明的皮囊下怎麼會是這麼愚笨的一顆腦。
“若不是我時日無多,這些事又何時輪的着你來做。那林兆之身份成謎,如今又要翻東宮舊案。你忘了這案子裡我們楚家做了些什麼嗎?”
楚之秋一隻眉毛擡起,嘟囔:“我那時才多大,怎麼清楚這些。”
“…楚家交給你真是白瞎。”楚之寶看他這副蠢樣就來氣,扭回頭又閉上眼。
病才好轉些,怕是要被這個蠢哥哥氣的再複發。
馬車滾滾離開戶部一段路程了。林兆之站在院門前,盯着那輛馬車離開時攆下的印子若有所思。
王正被判死刑,行刑之日就在今日。
正午過後的二時,王正的頭顱咕噜噜滾落在地面。
死前他的眼睛還睜着,眼淚鼻涕掉一臉。
他血液還冒着熱氣,不少人争搶着爬上去接。
人血是一道好藥引,治百病。
江翎珏蹲在路邊,身上穿着布衣:“你看,我就說他不會來救。”
祁元辰立在她身側,饒是戰場上見慣厮殺,此時見這些百姓蜂擁而上依舊有些不忍。
“或許你的推測是對的。”
“本就是啊,你偏不信。”江翎珏蹲的腿有些麻了,伸直一條腿回回血:“命如草芥,就算曾經他視百姓的命是命,可人在上頭待久了,自然會忘了自己曾經是如何可憐,那點對百姓的憐憫也就一同沒了。”
祁元辰繃直了唇,将她的話聽了進去。
“怎麼又碰到他了…”易宮藏在人群裡,和祁元辰隔的有些遠:“真是夠倒黴,今日當是不宜出門。”
“你瞎咕囔什麼呢?”紅梅和他一起出來,可憐她身材矮小,被人群擠來擠去,愣是沒站定。
易宮伸手指着站在遠處的人:“呐,咱主上的擋路星。”
紅梅順指望去,瞧見那寬肩窄腰身材高挑的少年,奇怪道:“主上和他關系很差嗎?”
“可恨就可恨在這兒。”易宮重歎口氣:“他這人一看就不安什麼好心,可憐主上識人不清,竟然信他。”
“未必見得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别是瞧人家俊朗,想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