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聽出來了。
林兆之往樹上一瞧。
可憐這人長手長腳,正抓着一旁樹幹蹲在樹上。
“真有趣,祁大人這是在和我玩躲貓貓?”林兆之問。
祁元辰答:“哥哥覺着是便是。”
林兆之笑卻不語,盯他半晌又問:“祁大人準備一直躲在樹上?”
祁元辰一手抓着樹幹,一腳踩着下枝。
居然跨下來了。
多虧是個矮樹,要是個高的,準摔他個狗吃屎。
祁元辰撣撣身上灰塵,垂下眼看林兆之:“哥哥來這兒,赴的是誰的約?”
“什麼?”
林兆之不解他話中含義,細想了想,還是不解。
“你那妾室被我抓了。”
“然後?”
“哥哥就一點不擔心我對她做什麼嗎?”
林兆之恍然大悟:“你是吃味了。”
“是。”祁元辰生的一張閻王臉,可做起委屈的表情來也實在可憐:“哥哥打算怎麼補償我?”
“補償倒是沒有。”林兆之微仰頭:“威脅你要不要?”
“說來聽聽。”
“那卷毛當一宿未歸了吧。”
“...他常這樣,哥哥不必詐我。”祁元辰看着林兆之,一雙眼睛黑的吓人:“不妨叫你先說說,你的手下去搬王正屍體作甚。”
林兆之避開他的眼睛,不回答。
“哥哥不願說也沒事,下了诏獄,該說得自然就說了。”
“就這麼個小事...”
“什麼是小事。”
林兆之被說得一愣,又重看向祁元辰。
祁元辰一字一句:“哥哥覺得百姓地事是小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兆之再次避開視線,覺着他那目光燙人得很。
“哥哥。”祁元辰又軟了聲音:“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林兆之抿唇不語,眉眼間全是糾結。
信或不信。
“此地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林兆之輕聲說:“我要見他們兩個。”
“好。”祁元辰四周看看:“此處的确不是談心之地。”
不在這說又去哪裡說?
祁元辰早有打算。
他帶着林兆之,回了自己的宅邸。
這宅子不大,幾乎沒什麼空閑的餘地,滿滿的生活痕迹。
這個點,該睡的早睡了,宅裡黑漆漆一片。
祁元辰帶着他到了一處廂房,裡面關着易宮和王正屍體。
紅梅被江翎珏貼身看着,睡在一處,如此深夜,想必已睡着了。
易宮手腳被綁也礙不着他睡覺,迷糊間聽到門被打開。
眯眼去看。
這人怎麼那麼像主上?
睡糊塗了吧...
他舔舔唇,打算繼續睡。
房間的燭火被點亮了。
林兆之看着完好無損的易宮和不見頭顱的王正,沒什麼表情。
易宮被光晃的睡不着,正想罵幾句。
睜眼一看,真是自己主上來了。
難不成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一瞬間,易宮的瞌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子你怎麼來了?”
站在一邊點燈的祁元辰探出頭:“我帶他來的。”
一見祁元辰,易宮是半點笑意也沒了。
他無視祁元辰,繼續同林兆之道:“主上你不知道,我沒見到你時有多害怕。”
林兆之又看一眼地上屍體,其實沒什麼血了,該幹的地方都幹了。
“我叫你見他可不是聽你倆主仆情深的。”祁元辰繞到林兆之身後,低聲問:“現在能告訴我你的目地了嗎?”
他呼出來的氣經過林兆之耳廓,有些癢。
林兆之不自然的往前傾了點:“你想知道什麼?”
“哥哥想我知道什麼?”
“我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沒法子,你隻能說。”
林兆之一時無言,微側過頭去,對站着祁元辰的那邊輕輕吐了口氣。
“好。”林兆之無奈:“我說與你聽。”
“不成!”易宮情緒激動:“您萬不必為屬下做到如此地步啊!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如何能行啊!”
“哦?”祁元辰饒有興趣的看着易宮:“哥哥的這位下屬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啊。”
“呸,叫什麼哥哥。”易宮對祁元辰毫不留情:“這麼大的人了,喊我主上哥哥,你是真不害臊。”
“...”祁元辰聽了,臉上浮現笑意:“看來這位...”
“易宮。”
“哦,這位易宮還不知你我關系呢。”
林兆之不知該怎麼說,正想開口打斷,又聽易宮道:“你亂說什麼?我主上能和你有什麼關系?主子你離他遠點,小心沾上臭氣。”
“...”林兆之解釋:“其實沒你想得那麼糟糕。”
祁元辰一手拉住林兆之右臂,鼻尖已經碰到林兆之的頭發了:“哥哥說,你我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