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五日之期到了。
皇帝身體比起上次更差了。
早朝時皇帝是被人攙扶着坐在龍椅上的。
奏折在禦書房堆積成山,多的是彈劾祁元辰的。
不為别的,隻是因為祁元辰做事太過不念後果,得罪不少官員。
再怎麼說,這些官員都不曾在官場上出大錯,連陛下都未那樣捏他們的尾巴。
他祁元辰倒好,抓着去過莊子的人就一頓好審。
若是他們真沒去過那溫柔窩倒好,可偏偏他們去過。一石激起千層浪,害怕自己名譽不保的大人彈劾祁元辰的文書寫了又寫,翻來覆去不過幾句“武将愚昧,僭越辦案”。
衆官又從視林兆之為眼中釘轉換成了視祁元辰為眼中釘。
皇帝坐在龍椅上,唇色白的吓人。
“祁副将,朕任你去查的東西你查出來嗎?”
祁元辰端得是一副正派凜然,他出列,道:“回陛下,臣已查出真兇,隻是…”
祁元辰視線掃過林兆之,落在了離林兆之不遠的楚之秋身上:“此事還需楚大人配合。”
被點名的楚之秋一愣,回嘴:“我怎麼不配合你了。”
祁元辰目光坦然,直視楚之秋:“楚家小姐與林大人私下交易地皮,微臣辦案自要問詢楚小姐,可屢次問詢皆被你擋回,這就是楚大人口中的配合嗎?”
楚之秋嘴唇煽動,正想該如何回擊,又聽一旁的人開口:“陛下明察,臣姐自幼體弱,如今更是三步一喘,如何經得起祁大人一番審查。實不相瞞,臣姐最近纏綿病榻,昏睡不醒,确實是不能前去。”
楚元賦垂首:“若祁大人定要臣姐的供詞,那也請祁大人等臣姐清醒再問。”
這話說的無懈可擊,祁元辰越過楚之秋去看楚元賦。
總聽人說楚家庶子當道,這楚元賦是個厲害角色,可入京這些時日從未領會過,如今算是懂了。
楚之秋順着楚元賦的話說下去:“對,實在是起不來,并未不配合你。”
祁元辰點點頭,又道:“江家私兵也已查出。臣肯定,江家絕無不臣之心。”
賢王偏過頭,神色不明地看向他。
“令牌确是江家的,可那死屍卻并非我大晉國人。”
祁元辰頓了頓,他擡頭看向皇帝:“那兩具死屍是胡人。”
一言出,滿朝嘩然。
大晉與西南胡蠻不合已久,連年的仗從未停歇。胡人是怎麼混進京都的,還出現在官宦私下放縱之所。
皇帝也坐直了身子,他問:“你還查到些什麼?”
“臣還查到着火那處,本是楚家開在莊地裡的勾欄窩,裡面養着的全是聾啞之人。不知這等營生叫他們經營了多久,竟然如今才被發現。”
“祁大人空口白牙,怎麼就證明是我楚家開的。”楚元賦反問:“那地界如今在林大人手中,難道他沒嫌疑?”
祁元辰臉上帶上笑:“你是覺得我包庇他林兆之咯?”
楚元賦沒回答。
畢竟,這兩人的不對付自他入京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