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情緒叫仰慕。
他仰慕林兆之。
林兆之和林平在祁府上住下了,祁母給倆人備了新衣,雖算不得多好的料子,卻也比倆人原先穿着的要好的多。
祁元辰就坐在林兆之位子旁,無聊時就偏過頭去看林兆之。
林兆之讀書讀得認真,低頭一點一點啃食着内容。
祁元辰看他入迷,連林兆之紅了耳廓都不知。
林平隻負責授業,過了時間便不在“學堂”,也不知在忙什麼。
沒了教書先生的管教,林兆之倒還好,祁元辰可管不住自己,總耐不住自己的玩心,要偷跑出去玩。
他對林兆之的稱呼也從師兄一路變做哥哥。
按他近日細心觀察,終于從看似一切标準的林兆之身上找尋到些個人喜好。
比如林兆之喜歡素色,還喜好甜食。
雖外表不顯,可他每次選衣料時都會先看向素色,再說“都好”。還有每次吃飯,他雖不會剩什麼食物,可每次有甜食時總會将餐盤上食物吃個幹淨,吃甜食時眼睛都是亮的。
他還發現了林兆之這人心軟異常,最經不住自己撒嬌。
靠着林兆之掩護,祁元辰不止一次偷跑出去玩。
其實說玩也不盡然,他出門後總會念着林兆之,想他有沒有見過這個,想他有沒有吃過這個。到最後就會帶着一堆東西回去,一窩蜂的塞給林兆之。
由于賒賬太多,終于在月末府内統一結賬時敗露。
祁父怒極,賞他一頓家法。
他大哥在那裡攔,把那些賬全攬在自己身上。
祁父哪裡看不出這倆兄弟的心思,一點沒放水,将兩人一起揍了一頓。
祁元辰被揍的呲牙咧嘴,心裡還惦記着新買的糕點沒叫哥哥嘗過。
祁父問他:“你買那些小玩意兒做什麼?府裡面那麼多,你淨瞎買。”
才不是。
祁元辰内心默默反駁。
府裡的全是他小時候玩壞的小玩意,哪裡能送人。
“你買這些送兆之了是嗎?”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姐姐問。
祁元辰看姐姐一眼,沒回答。
祁父一聽是送給林兆之了,氣消了大半,還不忘求證:“真是給兆之了?”
“诶呀,爹你還不知道這混小子。”他姐對祁父說:“他現在哪裡對那些小玩意感興趣,前兩日我去他們院子裡送香時還瞧見兆之桌子上擺着個玩具,他都不出府,哪裡能去買?八成是阿七送的。”
祁父看着祁元辰,沒再動手:“那也不該偷跑出去玩,你可知如今教你的先生曾經是何身份?叫你學便好生學。”
“知道了。”祁元辰回答的有氣無力,他感覺自己的屁股成了八瓣,都已經疼麻了。
這傷叫他一連幾日沒去上課,林兆之放心不下,跑到他院子裡來找他。
祁元辰趴在床上,撅着嘴人中上頂着一片葉子,手裡正看着話本。
祁母的聲音遠遠傳來。
“怎麼勞煩你專門跑來看他一趟啊,這孩子皮實,家裡慣壞了,平日裡可沒欺負你吧。”
“沒有的,他人很好。”
房間的門被下人推開,抹了藥的屁股還裸露在外面。
祁元辰人中處的葉子掉了。
“ 娘!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祁元辰紅着臉,忙把被子拉起蓋在屁股上。
那上頭餘痛未消,被子再碰到時還有些痛。
他的臉紅的要滴血了,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臊的。
總之不能被哥哥看見他這副樣子。
太不威武了!
林兆之有些無措,手裡還拿着幾本書。
“若是不方便的話,我改日再來。”
“方便的方便的,哪裡就不方便了。”祁母挽留林兆之,“你不是還要重新和阿七說什麼功課嗎?你們聊,我就先出去了。”
林兆之拿着書,不知道該出去還是該留下。他眼睛看着祁元辰,看祁元辰好像很不想見自己的樣子,垂下眼,有些失落:“這些裡面有些注解,我便不多留了,老師叫我早些回去。”
他将書放在小桌上,又看一眼祁元辰。
祁元辰沒臉見他,頭埋在被子裡,一點動靜沒發出來。
“你這孩子。”祁母有些生氣,走上前就要把他被子掀了。
林兆之沒等到祁元辰的回答,默默離開。
他一走,祁母就拉開被子拽起祁元辰的耳朵。
“我說沒說過客人來了該怎麼?你怎麼連半點禮數都不知道了?”祁母被自家這孩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隻好拿塗着蔻丹的指甲戳戳祁元辰的腦殼。
“反正不能叫他看到我這副樣子。”祁元辰撇嘴:“你下次帶人來能不能先敲敲門,多不好意思。”
“诶呦。”祁母揚眉:“你個十多歲的小毛孩還知道不好意思了?”
祁元辰蒙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