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時黎接下來的一句話,輕而易舉擊碎了謝拙言那本就不平靜的心髒。
“我們解除婚約吧。”
“……”
随之話落,謝拙言渾身冒冷,如墜冰窖,完全沒想到那麼多天沒見,時黎一找來跟他的說的就是這個,以至于他直接笑出了聲。
“你又在發什麼瘋?全人類進化的時候沒帶上你嗎?”
時黎面色僵了僵,他想找理由解釋,但渾身像被碾碎重組了似的,鑽心的疼,讓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情況自他從溫泉山莊回去以後第二天就出現了,盡管跟系統反應,系統卻說這樣很正常,因為這才是他本來應有的狀态,他之前勤勤懇懇做任務為了就是遏制這股疼痛。
謝拙言看出來了他的精神有些不對勁,但以為他又在上演苦肉計,便狠了狠心,繼續冷嘲熱諷,“把人追到手以後就甩掉,肆無忌憚地踐踏别人的尊嚴,從而顯得你高高在上,讓人追在你身後跑……”
“時黎,這可真有你的。”
聽完謝拙言的控訴,時黎嘴巴微張,滿是懵懂。
後半段明明全是謝拙言曾經對他做過的事,前半段則是謝拙言以後會做的事,這個罪責怎麼甩到他身上來了?
時黎不服,但他已經無心辯解了,他緊緊拽住了謝拙言的手腕,用着幾乎近于懇求的語氣和他說道:“我們不合适,分開吧,求求你了。”
如若不這樣做,他真的有可能活不下去了,系統蓦然下達了警告,說他若是不在一個月内完成關鍵劇情,那麼他就會被他人所替代。
魏澄估計也是有自己的難處,開始躲起來不見他,大有任他自生自滅的架勢。
時至今日,時黎才知道他的身後空無一人,以前那自以為是的得意簡直荒謬得可笑。
可惜謝拙言對此渾然不察,他目光垂落,平淡的眼眸愈發深沉:“你非要抱着我家貓跟我談這個?”
或許是謝拙言的态度重回原本的冷淡,系統将其視為時黎的精彩演繹,以至于時黎的疼痛緩解了幾分,他尴尬了一下,輕輕緩了口氣:“椰蓉包它,非要跟着我來的……”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椰蓉包還很配合的“喵喵喵”了幾聲,一點也不搭理謝華黎在底下庫庫搖尾巴。
謝拙言自今早起就情緒不穩,眼下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蓦然松開了已經将他勒出血痕的狗繩,緊握時黎的肩膀怒聲說道:“時黎,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很好耍?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系統?還是那所謂的穿書局?!”
時黎被謝拙言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了,他忽的撒開了手,任由耶羅包跳下去和謝華黎撒歡跑。
和寵物們無憂無慮溢出來的開心不同,時黎臉上盡是茫然,“你在說什麼?”
謝拙言氣血逆流,他很是諷刺地又重複了一遍,“系統,穿書局,這就是你長久以來讨好我利用我的原因,不是嗎?”
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抖。
然而就算謝拙言耐着煩躁又重複了一遍,時黎依舊沒有改變神色,他試圖辨認謝拙言的口型,卻是無從所獲,隻能再度袒露了内心想法:“你說的話,我沒聽清……”
謝拙言呼吸微滞。
時黎臉上的神色不是震驚,而是探究。
結果顯而易見,他的話又被不知名的詭異屏蔽了。
時黎見他變臉如此之快,有些慌了神,連忙口頭安撫道:“我不是故意和你唱反調的,隻是,我又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這是真的!”
謝拙言緘默了片刻,之前時黎和系統始終一唱一和,以至于他打心底認為時黎和系統就是一夥的,倒是沒想過時黎是不是自願的。
眼下,他察覺到了自己有些被沖昏了頭腦,隻能盡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說說看。”
謝拙言冷聲道。
他突然間什麼都不想計較了,什麼都好,隻要時黎現在就跟他坦白,那他會選擇收斂自己的性子去幫助時黎配合劇情。
然而,事情發展至今,最為無可奈何的是不僅他被禁言了,時黎亦是,對于系統的存在時黎根本無法透露絲毫,他隻能祈禱謝拙言不要繼續死纏爛打難為他。
“理由……我現在不能說,我以後會告訴你的。”時黎耳尖冒紅,口腔一直在往外冒熱氣,讓人難以忽視。
謝拙言咽了咽喉嚨,忽的擡手撿起時黎的衛衣帽給他蓋了上去,說話語調平直:“一個月。”
時黎沒理解這突如其來的時間界限,有些迷茫,“什麼?”
“……一個月。”謝拙言一腳踩住了底下的狗繩,嘴角重新揚起了輕蔑的冷笑:“我才對外放出消息我們在一起了,不可能這麼快就分手。”
“一個月,在此期間你要做到戀人的職責,否則别跟我提分開,想都别想。”
時黎長呼一口氣,“行。”
剛剛好卡在了系統劃定的最後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