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珠滿是擔憂,好好的兩個孩子,小打小鬧就罷了,怎麼還上升到了這地步。
時楚淵看這一家子圍着謝拙言敲木魚,冷哼了一聲,謝萬仇的家教也就這樣,哪來的臉整天跟他炫耀他家孩子有多優秀。
現在台階給他了他就順手撿過來,他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孩子不願意就算了,謝家家大業大,我們時家高攀不起,這場婚約作廢就廢了吧。”
謝萬仇深知時楚淵這個人在打什麼主意,日後肯定會拿他們吃虧了為由借機敲詐一筆,他還想說什麼,謝拙言出聲阻止了。
“我心意已決,爺爺你說服不了我。”
時黎雙眼發紅,憤懑地死盯着謝拙言,“你心意已決,那我呢?我算什麼?!”
謝拙言猛然回頭看去,時黎穿着藍白條病服站在客廳玄關前,他發尖滴水氣喘籲籲,鞋還跑掉了一隻。
謝拙言當即起身快步沖了過去,柔和的聲調和剛剛完全不像一個樣,“你怎麼回來了?頭發亂糟糟的,我先抱你去洗個澡……”
“啪!”
空氣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響,謝拙言的臉上浮現出來一個五指清晰的巴掌印。
可能是因為長相極其相似的原因,宴綏看見謝拙言被打,有種詭異的感同身受,他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下一個巴掌落到他身上。
“打那麼重幹什麼?”謝拙言輕聲哄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看你手都紅了,下次你一聲令下我可以自己打自己。”
“……?”
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頭頂冒上了問号。
他們聽謝拙言說的那前半句,還以為謝拙言暴露本性發飙了,沒想到居然是在心疼時黎打得手疼!
時黎怕這麼多長輩在,如若他們争吵中口不擇言亂說了什麼,會把事情搞得無法收場,他把謝拙言拽進了自己卧室,恨恨道:“你是不是在跟我爸媽談解除婚約的事?”
謝拙言不說話,默認了。
時黎抓狂道:“為什麼?明明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們說好的,不會分手的……”
謝拙言哪裡見得時黎這副模樣,他想安慰,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因為時黎的頭頂緩緩冒出了個進度條:【距離解除婚約進度還剩9%】
【距離攻略聯姻對象親哥進度還剩99%】
“……”
已經百分之十九了,快了。
“時黎。”謝拙言閉着眼,逼迫自己說道:“因為你有我還不夠,竟然還要肖想我哥。”
時黎聞言,怔愣了片刻。
他怎麼知道了?
系統在他發燒的時候發布了新劇情,他也很驚訝他的命定對象是宴綏,可他從未對宴綏有想法,他想要的隻有一個謝拙言而已。
時黎慌慌張張解釋道:“我沒有,我和他沒關系!”
謝拙言推開了時黎,面色重新變得冰冷,“其實這段時間我是騙你的,我根本不喜歡你,我隻是為了報複罷了。”
時黎蓦然擡頭,“什麼?”
與此同時,進度條也發生了變化:【距離解除婚約進度還剩8%】
謝拙言吞咽了一下喉嚨,道:“沒聽清嗎?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我是騙你的。”
時黎忽然拽住了謝拙言的衣服,焦急道:“可是……可是你真的變了很多……”
謝拙言掰開了時黎的手指,報以冷笑:“裝的而已,誰不會。”
“……”
時黎不說話了,唯有進度條一直在變動。
從七,到一,每十秒跳一次,最後竟是一和零反複跳動,扯着人不上不下。
謝拙言沉默良久,惴惴不安地等待。
直到時黎下定了決心,果斷道:“行,我知道了,分吧。”
“反正我也是騙你的,科學理論說人都是賤骨頭可真是一點都沒說錯,我現在不當舔狗好無聊啊。”
“之前他們都說我卑微,可是沒一個人懂我兩面三刀的樂趣,你這種面冷心狠的人真是逗起來一點負擔也沒有,演得我好開心。”
時黎笑着,雖然笑死了比哭還難看。
而謝拙言耳鳴一片,因為時黎頭頂的進度條終于固定了數值。
非常言簡意赅的【歸零】
這也就代表着,他和時黎再無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