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學校,不是去醫院。”
安嗔表情凝重地報完學校地址後,又補充道,“麻煩你開快一點兒,車錢我會加倍付你!”
“不是?我是為了你的錢嗎?我是在給你提高災害天氣裡的安全防範意識!況且,我看你還是個未成年吧?未成年的小朋友,就更不應該在台風天随便一個人出門了……”
司機還在盡着“一個成年人要給未成年科普安全隐患”的義務,安嗔卻是已經充耳不聞了。
他的心早已飄向了百米開外的學校,在擔心某個傻子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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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台風“蒼耳”逐漸北移,在A市的影響力也在慢慢變小。
學校給每位家長下達通知消息:學生可于第二天晚讀前,返校進行晚自習。
晚自習上,隋曼正在和茵茵互背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無覓……”
隋曼看似是在背書,實際卻是偏着腦袋在偷看安嗔——她還在糾結今天要給人送禮物的事。
安嗔的手裡也拿着一本書,在讀着什麼。
烏泱泱的人頭望過去,他那顆人頭仍是最搶眼的。
或許是得益于他美麗的天鵝頸吧。
即便隻是坐在那,在人群中也是出類拔萃、引人注目的。
“曼曼,你再看下去,你的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
焦成茵順着隋曼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被你發現了,我的好茵茵。”
隋曼聞言快速收回視線,吐了吐舌頭,臉上蹭上些绯紅。
“不過……現在好像發現這事的人,不止……我一個。”
隋曼又聽焦成茵這樣說。
“還有誰啊?”
“還有……被偷看的本人。”
焦成茵從拿書的手裡騰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隋曼朝她所指的方向瞥去,瞬間愣在當場——
安嗔他……此時也在看着自己,還是目不轉睛那種。他是察覺到了什麼嗎?
“叮鈴鈴,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隋曼見安嗔從座位上坐起,信步朝自己的位置走來。
待對方走到自己身邊,她又看到他從褲袋裡掏出那隻插在裡面的手,朝自己伸了出來。
他的手是面朝上呈平攤的那種姿勢,看着……看着像是在問自己要什麼……
難道是來借筆的嗎?
還是來借橡皮擦,或是塗改液?
隋曼見此情形,大腦高速運轉。
隋曼從桌上摸出自己的筆袋,打開筆袋,從裡面拿出了自己能想到的對方或許要借的東西。
依次擺好後說:“都在這裡了,你看你想要借什麼?”
她笑吟吟地對他說,展現出了同學之間應有的“助人為樂”。
“……”
安嗔黑着個臉,彎下腰朝隋曼那側靠了靠說,“昨天你答應過我的,今天要把東西送我,現在是想要裝作不記得了,食言嗎?”
“昨天答應過”、“要送他東西”……
隋曼思忖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有所指。慌忙說:“要送的要送的。我沒想着食言!”
她大聲辯解着,引得從她位置走過的同學們,不覺往他們這多看了幾眼。
有些同學看到旁邊還有安嗔,吃瓜似的就停下來不走了。
隋曼注意到了這些,快速從桌肚裡拿出了那個小禮盒,小心地放在了安嗔的手掌上,并囑咐他:“你回去看吧。”
安嗔接過禮盒,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想着應該是件小東西。
“好。”
他回她。
看着安嗔逐漸走遠的背影,以及随之而散的圍觀者,隋曼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氣,并在心裡默念:
這禮物,終于給它送出去了。
不過,她沒想到。
到最後,還是安嗔耐不住性子來主動問自己要走了禮物。
原來送個禮物出去,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嗎?
那從昨晚他問自己要禮物開始,就一直糾結到現在的自己,還真像個超級大的大傻瓜。
安嗔拿走禮物後的一段時間裡,隋曼也沒有聽他說是喜歡這個禮物還是不喜歡,對方沒說她也不敢問。
問了若是對方說個“不喜歡”,她會難過的;若是他說“喜歡”……
隋曼自動忽略掉了這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