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隻是在冷傲、特立獨行的外皮下,藏了一顆溫暖炙熱的心。
一旦遇上他要下定決心守護的人。
想必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她/他的吧。
在那一刻,他望着我,目光殷切的時候,我感受到了這種信念感。
——曼曼公主
教室外的秋葉旋旋轉轉,終究争不過命運,離開樹梢落在了地面上。
這是她第幾次出神了呢?
安嗔看着隋曼想。
她這個人也挺奇怪。
明明以前最愛和小姐妹一起坐在教室外面的長椅上喝奶茶,聊八卦,看到自己就肅穆的很。
現在奶茶也不喝了,下課就總愛粘在座位上寫作業、學習。
不知道的人,經過教室窗邊往裡看,還真會以為她是個大學霸呢!
就說她奇怪不奇怪吧?
安嗔還在思忖對方的怪異行為,忽聽有人靠近他說:“安哥,你說說你這是第幾次偷看隋曼了?”
他聞言收回落在遠處的視線,就看到了一張被放大的臉:“離我遠點!”
“不嘛不嘛,安哥你就不想知道人家最近為啥變得這麼奇怪哦?”
楚不言一句話就戳破了自己的心思,這讓安嗔面上有些下不來。
他慌亂中低頭,指着手肘下墊着的那本物理練習本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偷看了?我在思考這道題該怎麼解好不好?”
“哦哦哦,是我誤——會——了——”
楚不言故意拉長語調,表情誇張道。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打算告訴某人……隋曼為什麼會這麼奇怪了……”
“我承認……我剛是在……偷偷看她。”
聽到楚不言的話,安嗔最終承認了自己剛才的行為。因為此時的他,更想知道隋曼最近為什麼會這麼奇怪,而至于男孩子所謂的“臉面”,他覺得該放一下還是得放一下的……
“哈哈,你承認就好。那我就大發善心地告訴你……”
楚不言邊說邊附耳過去,一五一十地把他和焦成茵一起回家,探聽得知的“秘辛”告訴了安嗔。
原來……
她是在擔心一個禮拜後的期中考嗎?
确實。
她是應該擔心的。
安嗔想起月考考完那次,自己被班主任牛玲玲叫進了辦公室談話,那會兒隋曼也被點名叫過去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被要求通知各自的家長電聯班主任。那成績不理想這事,想必對方的家長肯定也知道了。
都說成績是家長的“命”。
一般家長,應該是比較重視孩子的成績問題的吧?……
-
其實隋曼最近的奇怪行為,并不是在憂心後面的期中考,她的成績向來吊車尾,她自己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再加上隋裕華對她,也一直是“嬌寵”、“放養式”教育,她就像個扶不起的阿鬥,隻想鹹魚躺了。
說起原因,還是那天她在寺廟裡碰到了展老師。
連帶塵封在腦海中的記憶,也随之被打開。
而她最近幾日的埋頭學習,就單純地想讓自己有事可做,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她覺得得讓自己忙起來,最好忙得沒空想些别的。
這幾天,她便是這樣做的。
效果還算有吧。
勉強算是聊勝于無。
“曼曼,要不咱們喝杯奶茶吧?”
第一節晚自習前,焦成茵提着一杯蘋果奶綠放到了隋曼認真學習的桌子前,語重心長地道,“一直學習不休息,大腦會宕機的耶!”
“好茵茵,我可以的。這張英語報紙我快做完了。”
隋曼抽出0.01秒的時間擡頭,沖着對方笑了笑。
“這奶茶,可是安嗔同學讓我給你的。”
焦成茵故意把情況說得嚴重些,“你要是不趁熱喝,我感覺吧——他會——生、氣、的。”
安嗔同學。
我不是故意“假傳聖旨”的。
我隻是想拯救一下,即将淪為學習工具的美少女。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焦成茵在心裡自責道。
聽到茵茵提到安嗔兩字,隋曼終于舍得擱下奮筆疾書的手了,開始停下來審視自己眼前這杯奶茶。
這奶茶……居然是他特意買給自己的嗎?
而且,看奶茶封口上面貼的調配口味,還是自己最喜歡的“三分糖加波霸”。
這麼精準的口味投喂,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隋曼一面思考着這個問題,一面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安嗔的座位——
剛巧不巧的,對方也在看自己。
感受到眼神交融的那一刹那,他的頭立馬别向了另一邊,然後緩步走出了教室,不知道去幹嘛了。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氣自己不賣他面子,連他送的奶茶都不喝?
“奶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隋曼悻悻地收回目光,撇着嘴,攪動了一下沉在杯底的珍珠,說,“那我先不寫了,先喝奶茶……”
“啧啧,曼曼,你好雙标哦!”
焦成茵忍不住咂嘴,吐槽隋曼。
隋曼心虛地推了下焦成茵的手肘,語帶嬌羞地反駁道:“我哪有哦?”
“就有就有!”
焦成茵立馬化身吃瓜專家,繼續追問道,“你倆是不是有情況最近?我怎麼感覺我錯過了什麼事啊?快說快說!”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像個搜索引擎,不搜索出答案不罷休的那種。
“咳咳……”
隋曼被對方調侃地心神不穩,差點被嘴裡的奶茶嗆到,“茵茵,你真想多了……咳咳。”
-
晚上十點半,晚自習結束,住宿生回了寝室睡覺,走讀生也背起書包回了家。
高一(2)班的日光燈還亮着一盞。
是隋曼還在複習這次的期中考内容。
這一不複習不知道,十門課程加起來的内容還挺……多的。
再加上她平時學習,有些題目不會也沒有及時去解決,現在堆積起來一起解決,還挺困難的。
“這道題,怎麼這麼難哦?”
隋曼不禁感慨題目的難做。
她以為現在教室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所以沒有任何忌諱地在說着話。
“你哪裡不會……我可以……教你。”
下了晚自習,安嗔注意到還有人正咬着筆在那認真鑽研學習呢,故而……他也留下來看看。
倏然的說話聲,給隋曼吓出一個激靈,肩膀抖顫了幾下:“你你你……别過來啊!我平時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你可沒理由抓走我的。就算抓走了,那閻王爺也肯定是不會收的!”
她的腳說話的同時,立刻蜷縮到了凳子上,兩臂也呈現了抱膝的姿态。
“原來——你膽子這麼小啊?”
安嗔輕嗤一聲,調侃道,而後又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看清楚了再說!”
這說話聲,是安嗔!
剛才的自己是慌了頭了,才沒有認出是他。
誰叫他大晚上的不回家,留在教室吓自己呢?
想到這兒,隋曼沒好氣地說:“不是我膽子小,是你突然出來,任誰都會被吓到的!哼!”
她這聲嬌嬌軟軟的“哼”,意味不明,卻像密集的鼓點剛好敲在了安嗔常年巋然不動的心房之上。
還帶起了微微餘震聲。
安嗔表面上依然冷靜自持,隻冷然地垂着眼尾,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圈隋曼,見她好似隻受了驚吓的小白兔——
整個人蜷成一團不說,水眸裡還充斥着肉眼可見的惶恐與惴惴不安。
見狀,安嗔很自然地放緩了自己苛責的語速,說話聲變得柔軟帶有安撫的意味:“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吓你的,是我的錯。”
可這話一經說出,連他自己都覺得詭異。
明明,他鮮少會有閑心哄女生的。
也鮮少這麼快和人道歉。
他開始變得不像自己。
安嗔的這句回複,于隋曼而言是出乎意料的。
這讓她不禁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