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狗随主人。
她擡起頭看看安嗔,他怎麼就沒他家狗這麼可愛又熱情呢?
隋曼在心裡無聲歎息。
“你看我幹什麼?”
察覺到隋曼在看自己,且眼神裡不懷好意的感覺,安嗔打斷了她的注視。
隋曼搖搖腦袋,剛想說“沒什麼”,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醫生率先和安嗔說起話:“你是嘉嘉的那個同學吧?”
安嗔禮貌應聲:“是我,叔叔。”
醫生一臉笑意:“你跟嘉嘉關系一定很好吧?她呀,平時都不拜托我什麼的,上次特别拜托我讓我給這小家夥做手術。”
他看向安嗔懷裡的小乖,“可是那次她給我打電話,我人不在A市,實在沒辦法趕回來,才找的另一個醫生給做的手術,實在抱歉啊!”
安嗔:“沒事的,叔叔,謝謝您。”
“嘉嘉”、“同學”?
隋曼從這些字眼裡立馬聯想到了楊嘉嘉。
這位醫生嘴裡提到的是“楊嘉嘉”嗎?
-
走出醫院。
小乖還想蹭隋曼的抱抱,她卻是再也沒有心情回應它了。小乖隻好發出求寵失敗的連連“嗷嗚”聲。
安嗔也瞧出了她心情的再次沮喪:“你看這個小家夥多可憐啊?某人——好狠的心哦!”
就這樣。
一人一狗,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望向隋曼。
“你和楊嘉嘉……關系很好嗎?”
隋曼再也憋不住心裡的疑問,問他。
安嗔故作思考地停頓了幾秒,說:“嗯……”
她瞟了眼隋曼快要垮到地上的嘴巴,“嗯……不熟。”
隋曼聽完,立即反駁他:“你說謊!”
“我怎麼說謊了?”
安嗔舉起小乖的一隻狗腿,朝她招手道。
隋曼越看越氣,大腦沒經過思考地一頓嘴炮輸出——
“楚不言生日那天,是你叫的楊嘉嘉來的吧?!”
“那杯牛奶也是你特意點給她的!”
“你們還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你還讓她坐你的車!”
……
“現在,就連狗狗生病,也是她幫你介紹的醫生!”
一口氣,隋曼把這麼久以來,憋在自己肚子裡的話都問了出來。
“原來——你對我的誤會這麼深啊?!”
安嗔把小乖暫時裝回了太空艙裡,騰出手後,圈起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往上面吹了口氣,再重重地在隋曼的腦門上彈了那麼一下,說,“我可——真委屈。被你誤會——這麼久。”
“??”
不是,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反倒先賣起慘來了?
安嗔看着隋曼的眼睛,一條條很認真地解釋過去:“人不是我叫的。誰叫的我不知道。我沒有給她點過牛奶,我隻給你點過。我們沒有一起吃過飯,也沒有一起回過家,你指的一起吃過飯……”
他思考了一下,又說,“應該是那次她自己坐過來,我沒有理她,因為那會兒也快吃完了,我就懶得換座位。我是有讓她坐我的車,但是也是因為那時候情況緊急,家裡打電話來說,小乖生病了,需要馬上送醫院治療,我當時有點急,剛好這事又被楊嘉嘉給聽到了,說有認識這方面的專家,我就讓她坐我的車子,直接給我們帶路……今天的這個醫生,就是她的舅舅。”
“至于你說的我特地幫她去要冰袋,那也不是我想去的,鮮花都發話了我沒法不給她面子,你當時座位離得遠,可能沒聽到她在我旁邊說的話。”
“還有——選課代表那次,我在紙條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她在自我介紹時,我為什麼會擡眼看她?那是因為……”
安嗔卸下一邊肩帶,敲了敲包裡面的小乖,“在她轉學之前,我因為這個小家夥偷吃人家的肉,認識的對方,聽到熟悉的名字,條件反射……”
小乖不明白主人的意思,歪着個狗頭,看看安嗔,又瞅瞅隋曼。
在安嗔的解釋中,隋曼逐漸釋懷。
自覺方才的自己——聲音大了些,脾氣也壞了些。她捂住臉,已經羞愧得難以見人了。
“所以——還有什麼問題?”
安嗔把隋曼的手,一根根地剝開。
隋曼又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和那張靠自己很近的臉。
她吓得退開幾步遠,心也“撲通”狂跳:“沒……沒了。”
她的口齒變得含糊不清,閃爍其詞。
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今……今天,何叔叔他……他怎麼沒來接你?”
“節日,我給他們都放假了。”
她退後,他卻更加上前。
“那……那我先回家了,待會兒還要返校。”
隋曼揮着手就要閃人。
安嗔看着她,看着她和自己說再見,和小乖說再見。身影逐漸縮成一個小圓點,然後不見。
“挺好,溜得倒是很快。”
他笑起來。
笑容越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