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從和賀書康見面後就沒怎麼聯系賀瑞了。反倒是陳澤凱開始頻繁進出柳越的公司,兩個人就着綜藝談了很多。口幹舌燥之時,柳越随便往樓底看了一眼,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柳越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陳澤凱則是一直盯着他,笑道:“剛剛在看什麼?”
“沒什麼。”柳越移開視線,“你想法很好,就按你的想法來吧。那幾個孩子一會兒帶過來給你看看。”
“好啊柳總,合作愉快——一起去吃個飯?”
柳越稍微猶豫了一下,随即笑道:“行,走吧。”
柳越和陳澤凱坐電梯來到樓下,陳澤凱走在前面,回頭對柳越說:“我開了車來,坐我的車走吧。”
陳澤凱已經幫柳越打開了車門,柳越颔首,順從地坐了進去。
門被“啪嗒”一聲關上了。柳越的餘光留意着那個熟悉的車,車門被打開,裡面的人似乎拎了什麼東西去前台。
“不去菲爾莊園酒店。”柳越靠着窗說,“找家簡單一點的。”
柳越想了想又說,“家常一點的。”
“行啊。”陳澤凱笑着開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柳越,問道:“柳總公司還有事情嗎?”
“最近事情多。”柳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望着窗外的視線道,“讓你見笑了。”
“有時候也沒必要那麼辛苦。”陳澤凱看着柳越說,“首先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柳越應了一聲,随即開始刷手機,他有時候會去看微博。這時他又收到了賀瑞的信息。
賀瑞:我給你買了小蛋糕
賀瑞:我說我是送外賣的,蛋糕被黑色保溫袋裝着,好像被放在你們公共冰箱裡。
賀瑞:你有空去拿,或者讓小馬去幫你拿
賀瑞:忙完工作早點休息,喝酒了我也可以去接你
柳越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開車的陳澤凱。柳越給小馬發消息讓他去拿蛋糕,送到自己平時住的地方。
陳澤凱很快開車到達了目的地,在停車場倒車。
“你先從停車場的電梯走吧,還是等我?”
柳越沒有回答,而是站在電梯口邊,借着一點光線補口紅。等陳澤凱來了才按開了電梯。
“這個色号真好看。”陳澤凱看着柳越的嘴唇說,“很端莊。”
柳越微哂道,“謝謝。”
“那幾個孩子其實我昨天就看過了,長得都還可以,性子也都活潑。其中一個蠻眼熟的——何憂的弟弟?”
柳越挑眉,“這你都知道?”
陳澤凱笑道,“想到了。他和他哥哥長得像,名字也像。何憂好像最近也有作品吧?到時候何樂和他一起爆出來,有人氣,好事。”
“嗯。”柳越應了一聲,“不過人家小孩可能不想借着他哥哥的風頭,從頭到尾一句也沒提過他哥。”
“哪能避開呢。”陳澤凱笑道,“我這些年不也想避開我爸?但哪個過來和我合作的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電梯到達了樓層,柳越邁步出去。雖然他和陳澤凱說的是家常菜,可酒店裝修成這樣又怎麼能真正符合家常,他也沒開口,聽着陳澤凱繼續說道:“其實這樣也挺好。有捷徑為什麼不走?别人巴不得有人帶着呢。”
陳澤凱轉頭對柳越微笑,“娛樂圈難出頭,柳總不是不懂。”
“何樂年紀還小,倒也不急。”柳越氣定神閑道,“他想自己闖幾年也未嘗不可,不栽跟頭,吃苦頭,怎麼能知道誰對誰錯,怎麼能嘗到甜頭呢?”
“說的也是。”陳澤凱點點頭,旁邊的服務員遞上了菜單,“柳總看看喜歡吃什麼?”
柳越掃了一眼菜單,勾了個糖醋魚和紅燒排骨。這菜單相當有限,真正家常的菜沒有出現。
陳澤凱笑道,“吃魚是個細緻的活兒,柳總有耐心。”
陳澤凱讓服務員端上路上就訂好的茶水,對柳越擡杯。
“中庸之道就在于不要凸顯自己,有耐性,沉得住氣,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陳澤凱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柳越一眼,抿了口茶水,“這是當季的綠茶,去火降熱的。柳總可以多喝點。”
柳越頓時心下了然,知道陳澤凱是在提醒自己,微笑道:“有勞陳導費心。”
柳越将杯中的綠茶一飲而盡,擡眼與陳澤凱對視道,“我是該降降火了,不過不是現在。”
·
和陳澤凱在一起吃飯很舒服,因為對方不喝酒,也不抽煙。這本來該是常見的正面形象,但在柳越身處的環境出卻不可多得。
“要我送你回去嗎?”陳澤凱透過玻璃茶杯打量着柳越的臉說道,“和你合作真的很讓人開心。”
“謝謝,但不用了。”那條糖醋魚被柳越吃了大半,他才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輕輕擦嘴。
“老林已經在樓下等我了。”
“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們有時間以後再吃。”
柳越對他報以微笑,示意了一下,去洗手間補口紅。
他坐上老林的車子,手機上又是一堆信息。柳越大多數群開的都是免打擾,所以某人聊天框的十幾條未讀顯得分外顯眼。
賀瑞:今晚有空嗎?
賀瑞:能打電話嗎?
賀瑞:我姐和我說,她去找你了?他如果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你不要管她,她就是嘴毒,她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她的意見也與我會怎麼做無關
賀瑞:是我沒有處理好我家裡的事,抱歉
賀瑞:抽點時間給我嘛,不然我明天還去你公司找你
賀瑞:[委屈表情]
賀瑞:忙完了記得理理我
柳越看見這些信息頓時有些心煩意亂。或許他曾經收到這樣的信息心情會好一點,可現在隻有煩躁。他退出聊天界面沒有回複,轉手開始刷微博。
何憂最近營業很頻繁,柳越倒是沒發什麼微博,上一條内容還截止在他公司開業。
有時候他會根據熱點發兩張自拍,現在卻是沒有一點發自拍的念頭。這張臉他看了二十幾年,算是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經不覺得這張臉有什麼特别,不知道自拍有什麼好發的了。
他切了小号省得留下痕迹,去給何憂等幾個之前的朋友的微博點了贊順便轉發了一下。他順便看了看那幾個新人之前發的微博——拍攝的照片顯得很稚嫩,像是把微博當成親密朋友的朋友圈來發,沒有什麼經營的痕迹。
這個小号也在柳越的粉絲群裡,粉絲群裡的消息一直是99+,他剛點進去就看見越[愛心]完成了群任務,今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在圈子裡發了一條和柳越相關的帖子。
退出微信,微博還有。
像是怎麼也避不開這個人了似的,到處都有他的痕迹和影子。
柳越幹脆關掉了手機,閉着眼睛休息,這家飯店比較近,沒一會兒柳越就到家了,剛到門口,柳越就看見地上的黑色保溫袋。
是了,小馬沒有鑰匙,他讓小馬放在門口就行了。
柳越把保溫袋放在一邊,擰進鑰匙開了門,又“吧嗒”一聲關上門,把保溫袋留在了外面。
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從裡面伸出一隻手把保溫袋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