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晦很快給柳越回了信息，聯系了宋姐。

宋琳瑜是莫雨晦之前找的心理醫生，她現在三十多歲了，平時講話溫柔沉穩，很有邏輯。莫雨晦覺得和她交談起來很舒服，也算是了解宋姐的為人，就沒有再找别的心理醫生。

“今天給你介紹的人你可能知道。”

“是嗎？”電話那頭的宋琳瑜微笑道，“能讓你在中間做介紹，應該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是柳越。”莫雨晦說，“他也接觸過‘黑夜’，但應該不止于此，具體的，您可以和他談談。”

“好的。”宋琳瑜說，“能冒昧地問一下，是您決定給他找的心理醫生還是他自己要求的呢？”

莫雨晦思考片刻道：“他自己吧。”

“——柳越希望自己好起來。”

·

好在第二天，基建隊就來了。和興集團給他們包了機，所以他們到的這麼快。

飛機在賀瑞住所邊一處空曠的地上停下，當地人大多沒見過飛機，在飛機停穩後都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叽叽喳喳地讨論

賀瑞遙遙地在人群裡看，心裡希望這些人能帶點有用的東西來。比如什麼随身WiFi，比如什麼撲克牌等能休閑娛樂的東西，他在這個地方簡直要閑出鳥來了。

人群簇擁着兩個核心人物下來，賀瑞定睛一看，裡面有一個竟然是丁管家，還有一個好像是之前什麼王總，算是賀瑞自己幹的時候的手下。

但賀瑞和這個王總并不合拍，兩個人的觀點經常不一樣。而且他感覺這個王總太滑頭，在職場玩官僚主義，一直想找機會拿掉他，卻總能被那個人躲過。

真是冤家路窄，賀瑞心想。還帶着丁管家，這不是明擺着來盯着他的嘛，要不是他現在身無分文還欠當地人錢，他簡直想再給賀書康打個電話去吐槽，安排這兩個人過來真的不是為了整他嗎？

丁管家帶着王總邁過人群直直來到賀瑞面前，禮貌地對賀瑞介紹道：“賀先生，這是王總。”

賀瑞看了看王望，有些敷衍地點點頭，“我知道。”

丁管家笑道：“賀先生知道就好，現在王總是整個開發項目的負責人，這段時間就要辛苦王總帶帶你了。”

王望馬上假惺惺地客氣擺手，“能教導賀少爺是我的福氣，哪裡談得上辛苦不辛苦？賀少爺能學有所成自然是最好……畢竟我審核通過了，他就能離開F國了。”

賀瑞心裡暗叫不好，感覺自己的苦日子要來了。這個王總審核通過那要什麼時候？萬一他挑自己的刺，一直折磨自己，那自己不久永無翻身之地了？

這趟飛機随行的還有研究人員和工人，丁管家和賀瑞說剩下的人和施工材料後面還會分幾批過來。

賀瑞想了想，又問丁管家道：“你們帶什麼聯系設備了嗎？這邊的條件太差了。”

丁管家點點頭道，“有衛星電話。”

賀瑞馬上伸手道：“借我用一下。”

丁管家似乎遲疑片刻，才不好意思地說：“每個人的電話使用時間都是有限而且要記錄的。”

他擡頭看了賀瑞一眼才說道：“賀總說您要打可以，按這個手機要付的錢交費。”

賀瑞皺眉道：“我爸什麼意思？要跟我斷絕關系嗎？一分錢也不給把我扔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要我經濟獨立，起碼先給我第一個月的生活費吧？”

賀瑞說道這裡，又轉身去問林司機：“诶，我的工資可以透支嗎？”

林司機為難地搖搖頭。

賀瑞思索片刻，又轉頭問丁管家道：“那你可以先借我錢我打個電話嗎？”

“打完我就把錢還給你。”賀瑞看了丁管家遲疑的表情，又說道：“那我寫個欠條行了吧，白紙黑字這沒法抵賴吧？我是真有事兒，手機給我用一下嘛丁叔。”

丁管家算是看着賀瑞長大的，和賀瑞也比較親。很多時候他也不忍心拒絕這個看着長大的小少爺的請求，可他也知道賀總的意思。寶劍鋒從磨砺出，賀總是想接着柳越這個機會練他。

“行吧。”丁管家說道，“你先寫借條吧，我好交差。”

賀瑞從林司機那邊拿了紙筆，刷刷刷寫了借款100元，丁管家剛想說什麼，就見賀瑞警惕地說道：“我知道國内衛星電話辦卡和套餐是多少錢，我就打一次，你别想诓我。”

說完他就把紙條遞給了丁管家，一手找他要電話。

可出乎丁管家的意料，這個電話沒有打給賀書康，也沒有打給賀總，而是打給了齊修平。好在齊修平接了這個跨國電話，否則賀瑞隻能再添一百的賬務了。

“喂，你是……”

“老齊，借我點錢呗。”賀瑞上來就開門見山道。

齊修平吓了一跳，他聽聲音半天才認出這個F國的号碼是賀瑞。他吃驚道：“你……你是賀瑞？”

“昂，不然我還能是誰。诶你别扯遠了，衛星電話貴着呢。我簡單給你講下情況，我爸給我送F國來了，而且斷了我的一切經濟來路。我現在馬上吃不上飯餓死了，你給我打點錢。”

“……啊？”齊修平腦子轉了半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道：“你……就這樣被送去F國了？現在手裡還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