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的是一周以後沒人認領再給小貓取名字,但柳越第二天就讓小馬去買了貓砂盆等一系列産品。冥冥之中他知道這隻貓不會走了,這是有人刻意把這隻貓留下了。
隻是他不知道是誰,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出那人的動機。他思來想去打算把叫這隻貓叫白陽。化音“白羊”。一來這隻貓來的時間是陽春和白雪交界之際,二來柳越小時候養的貓叫“白兔”,這名字似乎更遙相呼應一些。
“白白。”柳越摸了摸小貓道,白陽懶洋洋地喵了一聲,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柳越看白陽似乎不是很喜歡的樣子,又叫道:“陽陽?”
白陽又懶洋洋叫了一聲,在柳越懷裡翻了個身,柳越把白陽捧起來放到圍欄搭的小屋裡,湊過去和白陽說道:“你在屋裡好好呆着,我晚上就回來呀。”
他把貓糧和水放在一邊,祈禱白陽表裡如一的乖巧,不要把貓糧摔的到處都是,更不要再打碎什麼東西。
“白白,我走了。”柳越似乎不放心,又回頭看了一眼,“我走了,白白,你乖乖的哦。”
但老天爺似乎注定不想讓柳越的生活一帆風順。他剛到公司就有人和他說,何樂要辭職。柳越眉頭一皺,敲了敲那份報告,讓何樂來找他。
“怎麼回事?”柳越随意地翻了兩眼辭職報告,裡面沒寫原因,隻說自己不想幹了。
“綜藝上表現的不是很好嗎?現在也有些名氣了,現在說不幹就不幹,之前的努力又算什麼?”
何樂隻是低垂着頭沒說話,柳越注意到何樂的眼睛有些腫,像是昨晚哭過。
柳越沒有再多說,他閉着眼睛也能猜到一二,隻是抿了抿唇,把辭職報告遞回去道:“再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做事情前想好。”
“我們合同簽的是三年的。先不談違約金的問題——辭職其實也無所謂,你現在還算是年輕。好好讀大學也不錯。”柳越語調平靜道,“但是你讀完大學呢?你如果現在決定退出,到時候再進來就難了。”
柳越站起來,聲音淡淡道,“到時候如果你還是想進娛樂圈,你就要再走一遍這條路,再吃一遍這些苦,而且還不一定能有現在的結果。你現在火一點是運氣和資本共同作用的結果,到時候,誰還記得你?誰來捧你?你長了幾歲後臉的狀态肯定沒有現在好,和一群十七八歲的人競争,你覺得你有優勢嗎?”
柳越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沒有再說,而是道:“算了,全看你自己的選擇。你不想,我不會強迫你。”
何樂擡頭欲言又止,柳越眼睜睜地看着這孩子憋了半天,最後又憋出兩道眼淚。
柳越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看何樂。
“我……嗚……老師,我……”何樂似乎想說什麼,但一張口就哭得更加厲害,聲音也更加委屈。
柳越神色複雜地看着何樂,和他對視半晌才道:“誰威脅你了?”
“常……常……”
柳越的神色更加複雜,他緊皺的眉宇顯得有些疲憊。
“我知道了。”柳越頓了頓又說道:“所以你來找我是幹什麼呢?想讓我幫你解決?還是真的不想幹了?”
何樂隻是嗚咽着沒說話。
“我這次可以幫你解決。何樂,因為這是第一次。但以後呢?以後每次都要别人出手嗎?”
“你要找到别人的缺點,别人的破綻。你可以錄音,你可以拍照,你可以找場外援助,比如我,比如你哥,比如和你一樣被壓迫的人,然後反抗。”
何樂哭得更厲害了,聲音都收不住,眼淚唰唰往下流,他狠狠洗鼻子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好了。”柳越看了一眼何樂,歎了口氣,“說了幫你解決了,我不會食言。你第一次遇到沒經驗也很正常,你拒絕也不是不對。”
柳越從旁邊抽了幾張紙遞給何樂,“又哭成這個樣子……你粉絲看見了怎麼辦?他們的偶像就是個小哭包?你在綜藝裡不是表現的挺堅強的嘛。”
“我也……我也不知道。”何樂抽抽搭搭道,“柳老師嗚嗚嗚,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就覺得委屈。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難。”
“我感覺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出人頭地……這麼難。”
何樂繼續斷斷續續道,“不隻是……不隻是常仁傑的事情,好多人……好多人罵我。我明明什麼也沒幹……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嗚嗚嗚為什麼這麼多人罵我?”
柳越拍了拍何樂的肩膀,“這是好事。流量高才會被罵,流量低想找人罵都沒人。那些評論我都看了,你這次總體名聲還是不錯的。”
他聽着何樂響亮的吸鼻子聲,又給他遞了幾張紙,心裡想着感情何樂把他當成心理醫生了,一有什麼心理問題就過來找他哭,可柳越最不擅長應對的就是别人找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