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替帝國答應你,隻要我們間的和平能一直維系下去,等我死後,他們全部、全部都會回去。”他輕聲道,“賽提斯,迄今為止,我都沒有騙過你,不是嗎?”
“赤色人的壽命平均在800年往上,蟲族卻隻有短短400年,”賽提斯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當我傻嗎克裡茲?等你死了,那些俘虜早不知追随贊德爾幾多年了。”
又是一個克裡茲無法回答的問題。
“回答我啊,克裡茲——”
“很抱歉,朋友,我回答不了你什麼。”他失笑,他閉上眼,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是個膽小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可以開始罵了,我洗耳恭聽。”
......
“你們的目光怎麼如此短淺!張口閉口雄蟲、雄蟲......”路德維希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斥道,“雄蟲保護協會終于是把自己也洗腦了嗎?文明千年興衰被你們置之何處!”
“到底是誰目光短淺,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路德維希元帥。”
戴維從容不迫的呷了口茶,“你們看見了和談後的盛景,我們看到了災難。隻是站的角度不一樣,所以我們間才會出現如此多的争執。”
路德維希身旁坐着的另一名墨綠色長發的軍雌問他,“怎麼會有災難?”
“為什麼不會有災難?”戴維反問他,“誠然,你們說的有一定道理。和議代表着修生養息,你們希望蟲族能夠保全實力,更好的生存。但在這裡,我謹代表雄蟲保護協會提出幾個疑惑,希望軍部的諸位能夠解答。”
“你問。”
“俘虜回來後,怎麼安排?軍部既然提交了今後百年不再征戰的倡議,那勢必就要收縮,你們如何安頓裁軍後的軍雌?他們是否擁有進入社會從事工作的能力,是否能夠保持對雄蟲的敬畏?如果沒有,這部分的統一培訓費用由誰來出?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政府已經沒有一分閑錢了。”
“軍部收縮,大批的軍校生怎麼辦,後面那麼多新生的雌蟲怎麼辦?社會上沒有那麼多職位給他們,就是刷盤子的工作、風俗業的工作也沒有!你想看着現有的勞動力市場崩盤嗎?軍部有什麼作為,對此有何想法?”
“就是全部解決了,我再問軍部。你們如何保證開放與對外貿易,不會對這個搖搖欲墜的文明産生一絲一毫的沖擊?人類配偶間的相處方式和蟲族差異過大,你讓出去經商的雌蟲和亞雌怎麼想?他們回來後會做出什麼,又萬一做出什麼,軍部能保證文明的安危嗎——”
“如果連雄蟲的地位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文明的千年興衰......一個連族人都沒有的文明還是文明嗎?隻是曆史書上的笑料,是一紙空談!”
那名元帥被怼的啞口無言。
“那你的想法呢,戴維副會長?”
路德維希冷冷的看向坐在正對面的戴維,“如果我們拒絕和議繼續保持現狀固步自封,蟲族又能撐多久?我們該怎麼做?”
戴維平靜的與他對視,“生命自有其出路。”
“所以通篇下來,你所反對的不是和議,而是和議後修生養息帶給蟲族的後果,”路德維希重新坐回位置,“我很喜歡赤色的一句古話,叫‘求同存異’,為什麼不試試呢?”
“幾百年前或許是個不錯的提議,但現在的蟲族賭不起。”
一時間會議室的氣氛仿佛凝固了,雙方僵持不下。
“那你的弟弟呢?”
最終,路德維希望着他,試圖動之以情,“你的弟弟,阿列克謝·阿什蘭,他是我手下的兵,幾十年前于與赤色的一場持久戰中被俘。他是你唯一的血親,如果你拒絕和議,他會怎麼度過一生,你明白嗎,願意嗎?”
戴維閉上眼,不為所動,“為守護文明而死,是他作為軍雌的無上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