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提斯再見到克裡茲,已經是傍晚了。
赤色不愧是綿延數萬年的泱泱古國,吃喝玩樂這方面是一點沒落下。他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杯奶茶,思緒飄遠,漫無目的地在人堆中閑逛,拐過幾個彎後才發覺周圍人在不知什麼時候越來越少,隻剩他一個。
這是哪兒?
他眨眨眼,發現地圖上沒标。
遠處的建築在黑夜裡亮着幾盞昏暗的燈,顯然裡面的人也已經休息。他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
“朋友。”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賽提斯一回頭,發現克裡茲正站在自己身後。對方裹着淺色風衣,配一條咖色圍巾,半張臉埋在圍巾後,精神力模糊了面容 ,但能通過他說話的語調推斷出神情。
賽提斯覺得,克裡茲要是哪天不想幹總司令了,除了去當個指揮家還能做演講——隻要他能管住自己那張動不動嗆蟲的嘴。
“才來一天就按捺不住了?”
克裡茲很少穿淺色,起碼在他眼裡是。戰場上,這家夥要麼是一身漆黑的上将軍制服,要麼是一身漆黑的機甲戰鬥服,把他襯得像柄鋒利的劍,再加上癫狂的性格,怎麼看怎麼危險。蟲族那段時間,也是天天白襯衣黑西裝,明顯端着做客的架子。
現在看起來,倒像個普通人了。
“我說我跟着人走來的,你信嗎?”
賽提斯收起光腦,也懶得多解釋。
“也是。”克裡茲低笑兩聲,走到他旁邊,“你頭一次來帝國,帶着目的找到這裡的可能性比你們蟲神複活的可能性都低。這附近地圖上是不顯示的,禁區就在前頭。”
“這是什麼地方?”賽提斯問他。
“北府。”
沒聽說過。
“我上班辦公的地方。”
嗯?什麼地方?
見他一副沒見識的模樣,克裡茲幹脆好心給他當了回導遊,張口介紹道,“帝國軍事方面以元帥為首,下分五大蒼穹軍,分别是東南西北中,各統戰區。其中,元帥掌中軍,四上将掌四方軍。”
“這方面,”他瞥了眼賽提斯,“你應該不陌生。不覺得熟悉嗎,你們軍部也是這個配置,當年從帝國學來一直用到現在。”
确實學的帝國,賽提斯沒的說。
“我身為第三軍總司令,掌北軍。你也可以叫北征軍,但也許不久後就改了。”
克裡茲給自己拆了顆糖,“改成北鎮。”
“國泰民安,四軍則北鎮、西戍、南守、東護;家國有難,四軍則北征、西伐、南讨、東戰。但無論四方,中定恒昌。”
“不和你們打了,北軍也得做出個樣子。不然,外面還以為處在戰争狀态呢。”
原諒賽提斯就算戴着專用聯覺耳機也聽不明白,因為這八個字翻譯過來隻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打,一個是防。
“你們赤色同義字真多。”
最終他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慨。
初來乍到能聽懂就别埋怨了,你不知道我為了錄蟲族語費了多少功夫。”克裡茲瞥他手中的奶茶,“不過可以啊朋友,一來就喝到最有名的品牌了。”
“我隻是單純看排他們家的人多。”
他哪裡懂看牌子?
相比起開放的軍雌,賽提斯才更像是那種蟲族話本故事裡的典型軍雌形象,對談情說愛一竅不通,不懂享受,性子又直又木,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打仗、鍛煉。
隻不過被克裡茲逐漸帶的畫風跑偏,戰場上被嚴酷磨平的棱角一朝又長了出來。
“你一直這麼心如止水?”
克裡茲總算找到了個恰當的形容詞。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