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合地時,時候已經不早了。
雌蟲和亞雌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手裡拿着從自助飲料機裡取的罐子,唧唧喳喳的說着話。他們中大多數臉色不是很好,擺着死魚眼罵罵咧咧。
“和舊貴族打交道打多了,真是對雄蟲的道德評價都提了不少。好家夥,一進去還沒表态呢就直接把我摁桌子上了,還好我急中生智抄起酒瓶給了那個矮冬瓜腦袋一下。”
“一群沒骨氣的,當着雌君還能把自己活那麼窩囊,我看還不如把那家的雌奴提上來,起碼那個前軍雌在我抽信息素摁不穩雄蟲時還知道上來搭把手。真是可惜了,等他死了,我出錢給他買塊墓地,逢年過節去看看。”
“哎,軍雌還是身子骨太正了。”
他們看到遠處的身影,便收了那副嬉笑的姿态,整齊劃一向本次行動的副隊長行禮。
赫伽摩德走過來掃了一眼衆蟲,他的頭發已經妥善收拾好了,正好遮住臉上那塊難看的疤痕,“彙報工作情況,清點抑制劑數量。”
“報告副隊,應到30蟲實到29蟲,任務皆圓滿完成,收繳抑制劑146支,其中C級及以上96支,都在這裡了。”
赫伽摩德垂眸看向部下手中那一把亮黃色的抑制劑,拿過來放進腰包,“剩下的你們自行處理,老規矩,别被抓到尾巴。”
衆蟲歡呼起來,他們對那堆抑制劑挑着分了分,分完了D級,E級F級的打算到時候直接流到黑市上賣了換些結晶。
赫伽摩德掃了一眼四周,阿什蘭閣下沒回來實屬正常,剩下那個名叫薩瓦拉的雌蟲呢?
一名B級雄蟲而已,需要去那麼久嗎?
他們又等了一陣,那名沒能按時歸隊的雌蟲才姗姗來遲。但硬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薩瓦拉上身隻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襯衣,他的左手還牽着一個蹒跚學步的幼崽。
幼崽還沒有赫伽摩德小腿高,棕發紫眸,瘦削的小臉上沾滿了血痂和塵土,身上裹着薩瓦拉的制服外套,蓬頭垢面,滿臉麻木。
“出了點意外。”薩瓦拉有些難以啟齒,“蘭賽在家中地下室關了一個教育适齡的S級雌蟲幼崽,是他的雌奴暗示我我才發現這件事。這是他第十六子,看起來……是打算養起來,調教大拿去送禮做蟲情的。”
等級越高越漂亮,這是蟲族的共識。
踹開鐵門看清裡面那一瞬間,薩瓦拉覺得頭暈目眩,氣血直往上湧。一個還沒他腿高的瘦的皮包骨頭的幼崽像條狗一樣被厚重的鐵鍊拴在角落,滿身是血,腳邊就是盛着馊飯的食碗,他當時甚至不會走路,靠爬。
他扭頭在那個前軍雌雌奴的幫助下提起鞭子摁着蘭賽狠狠抽了一頓,把那個不堪為父的雄蟲抽的倒地哀嚎,鮮血直流。
赫伽摩德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話。
薩瓦拉将小雌蟲交給同事,他急需找個地方換上幹淨的備用衣服,不然就這麼從這裡出去被蟲看到難免會給協會落下把柄。
小雌蟲突然被交給陌生的蟲,難免有些緊張,下意識就想去找帶他出來的那個大哥哥。但很快,成堆的玩具和零食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被一群雌蟲亞雌圍在中間,各自拿着身上的小玩意哄着。
“都在這裡幹什麼?”
赫伽摩德回頭,戴維不知何時回來了。銀發雌蟲将手中染血的紙巾随手丢進垃圾桶,然後看向被一衆蟲圍在中心抱着玩具和零食怯生生看着自己的雌蟲幼崽,“怎麼回事?”
赫伽摩德簡單向他做了說明。
“蘭賽.但林?”戴維顯然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和他弟弟一樣不是個好的,真是時代的毒瘤。把他帶走關押,‘工廠’原材料的缺口從來都存在,不願意履行公民最基本的義務,那這個雄蟲公民他也不用做了。”
“永久嗎?”
“學乖了再談關押時間。”戴維望着那個撲在薩瓦拉懷裡的幼崽,“那個雌奴叫什麼名字,去查查在不在白名單裡,如果在,就讓他‘暴斃’吧,以B級警戒對象進行監視。”
“薩、瓦、拉,這麼念,薩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