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配色,高大威猛的機甲用它剛馴服的四肢和喝醉一樣,頂着衆人或憐憫或懷舊的目光,一搖一擺從機甲大廳走過去。
“哎,狗不帶大佬終于還是老了。”
一名玩家發出物是人非的聲音。
駕駛艙裡,賽提斯抓馬的看着一會兒紅一會兒藍的操作闆,冷汗順着額頭滴下,他腦子裡亂的像漿糊,越看操作闆越覺得這東西好像有重影,隻能手忙腳亂哪裡藍了點哪裡。克裡茲在旁邊籲長籲短,長太息以掩涕兮,猛猛拿頭撞牆,恨不得把自己撞死算了。
忽然一道消息彈到他面前。
“看看,朋友,看看!”他氣極反笑,把那條消息湊到賽提斯臉前,“你看看你這不成器的表現,現在外邊都以為我老了提不動刀了,找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了!”
“那你倒是放我回初始機甲啊!”
“真理都不會開你還開初始機甲?”
“你這個順序怎麼回事啊!哪裡有一上來就讓連理論都不會的新手開真理号的啊!這個順序怎麼想都不對吧?”
一人一蟲越說越來氣,仗着這是虛拟遊戲不映射到現實,賽提斯一拳搗向克裡茲腹部。克裡茲被他這一拳打的吃痛彎腰,而後火氣也上來了,見他還想打,一把擒住賽提斯的手把他往這邊一扯。駕駛艙雖然寬敞,但也沒能到讓兩個駕駛員互毆的地步,所以他一急眼,張嘴一口咬上賽提斯的肩膀。
一般人就是發狠這麼來一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克裡茲是一般人嗎?那是乳牙咬合金,生撕飲料罐,幹嚼硬度堪比鑽石的半個托普沙果核的狠人。剛來帝國那幾年他吃飯,他媽喂一口都得把勺子拔出來看還好着沒,一頓飯最高記錄是三個碗兩雙筷子四個叉子六個勺子。
他一口下去,賽提斯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克裡茲那一嘴尖牙輕而易舉刺破了他數據為8(高級)的皮膚,啃住了他的血肉,要不是他骨頭夠硬卡住了牙尖,克裡茲能直接一口把他肩膀連骨帶肉撕下來。尖牙與骨骼摩擦的咯咯聲聽得蟲牙酸。
這一刻賽提斯終于對雄蟲保護協會說軍雌是硬骨頭這句話有了準确的認知。
感情是物理意義上的硬骨頭!
*蟲族粗口*的你和我說這是雄蟲?
贊德爾是瞎了嗎這種貨色從追随之路上下來後為什麼會投胎成雄蟲啊!?
他坐在駕駛座上活動不開,兩手想掰克裡茲的頭發現掰不開,偶然瞥見這家夥腦後的黑發,氣的一把揪住往自己這邊撕扯。
他一揪,克裡茲頭皮發疼,就繼續下嘴狠咬。他一咬,賽提斯肩膀就疼,然後下意識用力繼續使勁揪。
偏偏由于身體是虛拟數據生成的,是一個整體,頭發撤不掉,肩膀也撕不掉,隻有痛感是最真實的。
好一個互相折磨。
「您已自動接受該挑戰」
最終是這條彈窗救了一人一蟲。克裡茲猛地松口,賽提斯随即卸力松了他的頭發。人頭發沒亂,蟲肩膀上幹幹淨淨,就是幻痛遲遲不散。賽提斯彎腰捂着肩膀,克裡茲蹲在地上捂着頭,疼的嘶嘶隻吸涼氣。
“你這口牙不拿去直播耍雜技真是可惜了。”
“也不是不行,我幹口嚼你。”
賽提斯被他氣的失語,幹脆閉目坐在駕駛座上,再也懶得動一下。他檢查着自己的虛拟數據,發現多出好幾個debuff。
「疼痛七級」、「嚴重骨裂」、「肩膀撕裂」……如果非要用一句話總結,那就是他這條胳膊可以放棄搶救宣布報廢等再生流程了。感情骨頭沒裂不是他骨頭硬,再讓克裡茲咬一會兒,可能整個都會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