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來,雄蟲保護協會就又換了樣子。
在赫伽摩德的帶領下走進副會長辦公室,路德維希好奇地四處張望。辦公桌、電話、數不勝數的文件櫃和書櫃,以及專門隔出來的一塊會客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給誰的。
“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
赫伽摩德懶得給這位什麼好臉色,擺着公事公辦的态度讓他坐在會客區等,然後扭頭離開了辦公室,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大概幾分鐘的功夫,門沒被敲響就推開了,這次來的蟲是戴維。看到坐在會客區的路德維希,戴維也沒什麼意外,他徑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戴上眼鏡開始翻閱今日份報紙。
蟲族公衆沒有紙質書刊,這是後勤辦公室打印出來專門給戴維讀的。
“早上好,我以為你是那種會住在辦公地點的性格,就像當年在軍營裡一樣。”路德維希站起身走到他旁邊,“茶還是咖啡?”
“咖啡。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挺想住在這兒的,起碼兩眼一睜就能工作而不是專車過來一路都在目擊蠢事,如果我的精神海提前碎了,我覺得那些蠢貨起碼要負一半的責任。”
這還是路德維希第一次這麼早過來,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戴維這副怨氣沖天的模樣,和他熟知的那些打工蟲沒有半點區别。
“那為什麼不住呢?”他将咖啡放在戴維身側,戲谑道,“我記得你的執行力很強。”
戴維被他這奇怪的語氣整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精神紊亂了?如果需要抑制劑的話讓赫伽摩德給你拿一支,别在我這裡發瘋。”
路德維希一噎。
“好吧好吧,我其實是想問你點事。”他歎了口氣認輸,拉開椅子坐在戴維對面,“還記得賽提斯嗎?”
“哦,他,怎麼了?”
“我們和赤色約定初次演習在明年,也就是說那時候賽提斯應該擔任演習任務的主執行官,所以你還記得他的履曆嗎?”
“也許,那是一個前途光明的軍雌幼崽。”戴維翻着各種報紙,頭也不擡一下。
“曾經是,但戴維,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去年,他被你們質控蓄意謀殺送上了最高法庭,你親自敲的錘判的刑。所以他檔案上至今還留着那些莫須有的質控和雌奴經曆,甚至他還有個‘雄主’。”
“所以你想讓我銷了他這些黑曆史?”
“是更正!”路德維希氣極反笑,“那些指控和證據是怎麼來的你比我更清楚,随便找個邏輯漏洞一破解體證據鍊對你來說很困難嗎?非得讓下一代被說閑話你才高興?得了吧,我們都快入土了為什麼非得這麼死闆?”
“賽提斯.柯克蘭從來都是無罪,不是嗎?”軍雌上半身前傾,他注視着昔日的舊友,神情晦澀不明,“你和我都老了。”
戴維.阿什蘭的滿頭銀發,或許很早之前就白了。但直到上一次他們争執,路德維希揪着戴維的衣領将蟲摁在牆上時他才注意到。
按這家夥的忙碌程度,他其實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閃光的錦緞早已變成綿密的雪。
他不也一樣嗎?
兩鬓雪白,銀漸漸攀上日益黯淡的紫。不會衰老隻是自欺欺蟲的假象,百年如一日,永恒的謊言總是被長壽種的借口遮掩的很好。
“那麼我在這裡也更正一下。”戴維将報紙放在一邊,“是你快入土了,不是我。”
“如果當年一時興起學赤色古時代拜的把子有效,我入土時你也活不成。”
“你知道那種東西根本沒有效力可言,除非我先死然後留下遺囑讓他們殺你給我陪葬。”
“就一句話,你辦不辦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