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新來了個瘋子。
我說,既然那個瘋子能和阿蘭打的有來有回,要不還是别叫他瘋子了吧?發起瘋來打咱們怎麼辦,咱們又打不過他。
——某不知名軍雌如是道。
一個病房十張床,此刻卻隻剩下兩名躺在床上,至于剩下的……瘸腿的說要參加越野訓練,耳鳴的說聽到他哥們在叫他,發情期的說要回去找他雄主……見鬼的雄主,路德維希發誓那家夥還是單身,不然他名字倒着寫!總之,就是這樣,病房隻有他們倆。
“我說。”他忍着疼開口,卻将頭扭向看不見那家夥的另一邊,“就是讓你當我部下,你幹嘛那麼大反應,知道普通軍雌到這個階段有多不容易嗎?”
“所以我拒絕的下場就是當衆讓你砸?”
“你——嘶啊……”想起身的路德維希被一陣劇痛裹挾,不得不再度躺回去,“明明是你違紀在先吧!”
“什麼紀律?我沒聽說過。”戴維傷了頭不能随便動,隻能正躺着和天花闆幹瞪眼,“是你先侮辱我的,看在元帥和文的份上,我原本不打算對你動手,是你湊上來的。”
放在之前,他們打死也不會說一句話。可是現在兩蟲都在病房躺了快三天了,骨頭都快閑散架了,隻能給自己找點事情。
比如說從閑聊到互罵。
“你——”路德維希一生氣,覺得斷掉的肋骨又在疼了,他深呼吸,幹巴巴道歉,“那時候我又不知道,我以為你裝的!”
“所以。”戴維側目,“你其實已經知道我當時确實不會,但一直都沒有找我道歉。”
養病要一周,戴維覺得這期間最大的收獲不是病能養好,而是和這個混混能好聲好氣的說幾句話且不動手。
“你怎麼那麼别扭啊!”
“這話應該給你自己說吧。”說到這裡,戴維突然低笑起來,“不過也無所謂,估計很快我們就再也不用見面了。”
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采過血,給他換藥的亞雌還感慨元帥對他很照顧,給他做了全套的身體檢查……那很好了,他完蛋了。
魯安哥爾斯綜合征的事情瞞不住了。
接下來該去哪兒?家是不能回的,回去就得死,可是外邊也不安全。他沒有學曆找不到高收入工作,普通的工作那點薪水給諾勒繳完,剩下的三瓜兩棗還得給約博安納,也就是說他一個月下來要活命還得倒欠……
可他不想去紅燈區讨生活。
要不整點非法的?
戴維想的出神。
許久後,旁邊才響起路德維希的聲音,那聲音很遲疑,甚至顯得小心翼翼:“你要……退伍嗎?”
“因為我?”要完要完,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不錯的新兵可能能完成老頭子給的任務,結果因為他脾氣太臭把蟲欺負了導緻對方要退伍……老頭子知道會砍了他的!
“你哪兒來的那麼大臉!”
哦,不是因為我,那太好——還沒等路德維希松口氣,他精神猛地一震,“那你退什麼伍?閑得慌嗎?軍部這麼好的地方!”
又是新一輪的争吵。
一直到兩蟲吵累了,吵的口幹舌燥,戴維才抛出了個看得過去的理由,“家裡讓的。”
他不想把自己得絕症的事到處說。
“家裡?”
路德維希歪頭,顯然,他理解不了。
“嗯,我雄父。”他對諾勒沒什麼好感,扣黑鍋也扣的理直氣壯,“明白了吧?”
任何奇怪的事情,隻要加上「雄蟲」兩個字,都會立刻變得合情合理。所以說,問到這裡有點常識的就該知道停——
“我該明白什麼?”
紫發軍雌強撐起上半身,靠着床頭坐起來,想湊近再看看這個奇怪的新兵:“你雄父不讓你當兵,難不成你就不當了?”
“你雄父是你誰啊?”
好奇怪的問題。戴維心想,我的雄父就是我雄父,他說不讓我當,按所有蟲想的,那我就不該當——你卻在問我為什麼?
“你就非得聽他的?你跑掉呗,反正你也大了不是嗎?雄蟲保護協會效率低的可怕,更别提在外邊找蟲了,他還能為了你一個雌蟲放棄他的榮華富貴整天尋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