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家夥和剛破殼的天真的幼崽一樣的可笑的話,戴維突然想笑:“誰給你教的?雄蟲神聖不可侵犯,不得輕蔑、不得違抗、不得逃離,這應該從一出生就在背吧?”
“院長吧,我挺煩他的。”
路德維希仔細想了想,“但對我們來說,他和雄父應該也沒什麼區别?”
“都是養育,都是要聽他安排啊。”
戴維閉上眼,就覺得自己不該對這家夥抱有希望,“雖然看起來做的事差不多,但院長又不會是雄蟲,怎麼可能一樣。”
“那雄蟲和院長有什麼不一樣?性别嗎?”
“對。”
“然後呢?”
“然後?”
“……你是說,沒了?”
看着那雙充斥着困惑的金眸湊近自己,戴維突然就啞了。
“這還不夠嗎?”他從嗓子裡擠出聲音。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雄蟲和我的院長其實除了性别之外沒有任何區别,但是雄蟲的命令就會變得高高在上不可忤逆?”
戴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在胡說什麼!”
他怎麼敢這麼編排尊貴的雄蟲?
“和你說不明白。”銀發雌蟲掀開被子把自己蓋住,好像這樣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會破開他的心防,“我要休息了。”
路德維希并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
反正他沒雄父,孤兒院混大的。
見房間裡唯二的蟲不理自己了,他歎了口氣,慢吞吞倒回去瞪天花闆。
這可比在禁閉室待一周難熬多了。
過了不知許久,也不知道是第幾個太陽。就在戴維和路德維希都拆了固定帶,閑的發慌,從吵架升級成動手時,終于有蟲來了。
祖巫一開門,枕頭就飛過來給了他臉一個擁抱。啪叽一聲,枕頭掉在地上,靜止了兩個扭打在地上的病患。
“呦,你好啊,你叫祖巫對吧?”
路德維希半點不尴尬,擡手問好,順便還把自己身下試圖掙紮的戴維摁了回去——力氣沒他大就乖乖認輸躺好啊!
“阿蘭軍士長,阿什蘭先生,奉元帥命令,兩位禁閉室兩周,誰先走。”
路德維希歎了口氣,“我就知道。”
他爬起來拍了拍病号服上的塵土,反倒是戴維還坐在地上發呆。
“怎麼了,戴維,身體不舒服嗎?”
祖巫還是有些擔心這個逐漸熟悉起來的新軍雌,知道對方身體似乎不太好。
“我也去嗎?”戴維問。
路德維希一扭頭,“檢讨你說不會寫字給你免了,怎麼着,這回關禁閉連罰站都不會了?”
不是這個問題。
祖巫不了解,他隻是點頭,“元帥親自下的命令,不會傳達錯誤,你也去。”
見他們好像都不知情,戴維隻好爬起來穿好衣服,惴惴不安的和路德維希一起前往禁閉區。
他總不能直接問祖巫軍隊有沒有開除他吧。
他才和路德維希說是家裡不讓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