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齊淼捏着手中的借書登記卡,目光落在上面熟悉的名字,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唏噓。
自他清醒後,便從醫院搬去林宥家修養,日複一日地進行康複訓練。
閑得無聊就愛呆在書房裡翻書,其中生物學的書是看得最多的。
沒想到,原來自己高中時也喜歡看這類書。
即使失去了記憶,有些習慣與喜惡似乎依然不會改變。
他這麼想着,将借書登記卡輕輕插回書中,又随手翻開另一張登記卡。這次看到的名字,依舊是自己的。
然而緊接着,他注意到一個讓他意外的細節——自己借的書歸還後,餘一笙竟然都會接着将它們借走。
楊齊淼歪着頭,指尖輕輕地撫過那有點泛黃的紙張,心裡冒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這是巧合嗎?
他一時無法說清,隻覺得這張小小的借書卡,承載了某種未曾察覺的聯系。
“學長...”
耳邊傳來一聲有點顫抖的聲音,楊齊淼擡頭一掃,發現那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
“學長...難道你是楊齊淼楊學長嗎?”
她問得猶豫,但其實已經百分百的笃定。
楊齊淼點點頭充當回應,沒有去追問女生是如何知道的。
“你要搬去哪?”他聲音低沉着,擡了下手中的書。
但張曉曉早已瘋狂,内心小人在大叫在奔跑,她恨不得把她朋友都給搖過來。誰能遇上當年的學校風雲人物還能保持冷靜的。
她沒有回答楊齊淼的問題,反倒自顧自的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張曉曉,學長你這次是和湯學長一塊回學校看看嗎?”
“你們兩畢業後有在一起嗎?”
楊齊淼顯然是有點扛不住張曉曉的熱情,他後退了一步。
這個湯學長顯然指的是餘一笙,聽聞這名字還是他上學的時候家裡人怕他被綁架用的假名。
“什麼在一起?”轉念一想又回道,“我們前段時間才遇上。”
楊齊淼如實說着,隻當張曉曉是個有點奇怪的學妹。
話音剛落,張曉曉腦中自動腦補了十萬字的錯過與重逢,以及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等等的狗血豪門小說。
她不知道畢業後的兩人發生了什麼,但那本pdf真的後勁十足,讓她兩周都沒緩過來。
她每天廢寝忘食地仔細研讀這個中細節,又虐又甜讓她根本找不到代餐,這下竟然讓她遇到本尊。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什麼重大的決定,眼裡射出名為堅定的光,她望向楊齊淼,“學長,我會為你們兩加油的。”
楊齊淼完全沒聽懂張曉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又重複了句,“我幫你搬,去哪?”
張曉曉努力穩了穩情緒,嘴咧着藏不住的開心。
她也不客氣,甜甜地應了聲。“謝謝學長,去新館,我帶你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張曉曉步子歡快,她還是第一次覺得去新館的路怎麼這麼短。
新館共有三層,占地近千平。
一樓二樓還有學生在自習,但三樓還未開放,所以隻有楊齊淼和張曉曉兩人。
往年的舊書被堆放在了三樓的角落,還沒來得及整理排列,就這麼放了一地。
張曉曉指着個地方,“謝謝學長,麻煩放那吧。”
随後又鼓着腮幫子将地上的書移開騰了個走路的地方。
楊齊淼按照張曉曉的指示放下書,就看到旁邊堆得半人高的往年校史,他眼皮一跳,從中挑出一本翻閱起來。
校史裡多記載着往年學校的曆史與發展,榮譽,校活動等等。
楊齊淼忍俊不禁,這校史裡餘一笙的含量也太多了點。
幾乎2013年到2015年裡湯一夏這個名字幾乎包圓了大大小小的各類獎項。
學校組織的活動都要求要拍照留底,但是翻了這三年間的照片,卻沒有發現幾張有自己的身影。
“學長,你好像不怎麼愛參加學校活動。”張曉曉站在楊齊淼身旁,湊着個腦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接收到楊齊淼那探究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雖然是聽說的。”
她才不能告訴楊齊淼這是她看了近百份物料後總覺出來的結論。
忽地,她兩眼發光,指着一張照片,“這一張。我記得是高二的課外實踐活動,學校組織大家去山裡呆一周。但是這一屆之後學校就改成去大城市旅遊了。”
“真好,我還也去山裡玩的。”張曉曉努了努嘴抱怨道。
雖然大城市也不賴,但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楊齊淼聽着張曉曉嘴裡說的,往照片一看,自己就站在餘一笙身旁,而其他人幾乎和畢業照上相差無幾。
他又翻了前面幾張,卻發現了一個不在畢業照上的人,而且這人站在餘一笙旁邊,不免讓他多看了幾眼。
“他是誰?”他指着那人問張曉曉。
“嗯?”張曉曉眯着眼仔細一看,“啊,有點眼熟。”
“等一下學長,這不是你同學嗎?你怎麼問起我來了。”張曉曉這才反應過來。